自己的右边脸颊像是被什么腐蚀性的液体浸泡过一样,还没干的血水沿着露出来的骨头往里渗透,没有一处不是溃烂的。
男人不可置信地凑近了些,明显慌了,但还是不死心地徐徐抬手,沾了点血水,放到鼻前闻了一下。
福尔马林!
他永远都不会认错这个味道!
仅此刹那,墙角的老鼠若无其事地重新起身,长而丑陋的脸以极其迅捷的速度开始融化,化成一摊烂泥血肉,须臾间又重新塑造,不断变幻。
最后变成了与男人一模一样的脸!
兽身人面,天道轮回。
男人猛地扭头,正对上镜子里自己那张丑恶的鼠面。
他的冷汗瞬间冒了全身,每一根绷紧了的神经都在这一刻骤然断裂。
男人拼命后退,直到退无可退,后背抵着冰冷坚硬的墙。
他想扯着嗓子大声嘶吼,却发现自己的嗓子眼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地堵住了似的,一个字音也发不出来。
那只老鼠仿佛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张着血盆大口,用一种极其惊悚的眼神睐望着他。
男人突然就不受控制地张大嘴巴,那双苍老枯瘦的手顺势探进了自己的唇,愈渐深入,握住舌尖,手腕轻轻一转,整条舌头被连根带筋地拔了出来。
鲜血溅了满墙,隐隐约约地形成了一个迷糊不清的字影。
“砰——”
屋内传来一声巨响,守夜的青年担忧地问,“毛叔,您没事吧?”
隔了很久,里面也没有传来回音。
青年有些急了,毕竟池先生先前就交代过他,千万不能让人靠近这里。
他咬咬牙,准备破门而入。
但下一秒,木门开了。
毛叔浑身上下都裹着毯子,只露出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唇边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莫名有些渗人。
他的声音也嘶哑极了,声带像是被卡车碾过,“我出去走走。”
青年慢了半拍,但还是追了上前,“池先生嘱咐过了,让您就待在屋子里……”
毛叔陡然抬眼,目光变得狠厉。
青年被吓得抖了一下。
但这抹狠厉转瞬即逝,又被毛叔平日里的慈爱神情匆匆替代。
来回切换,速度快得不像个正常人类。
甚至青年都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天黑眼花了。
“乖孩子,我很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