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成叡用不温不火的语气,说出发人深省之言,不可谓不思虑周全,心思深沉。
步成骁闻言,始终悬着的心悄然落下,应承道:“微臣明白。”
生于皇室,身经百战多年,步成叡的敲打与言外之意,他如何会听不明白?
其实步成叡忌惮他在商羽权威势重,想要掣肘于他,大可不必以湘妃为要挟。
身为天子,只要一句话,一道圣旨,他便只能俯首听命。
且他做梦都想着有朝一日能回京都。
商羽山高路远,阿予发生任何事,他都鞭长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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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能离阿予近一点,无论是何种方式,都无所谓。
步成叡如此大费周章,到底还是出于全盘考虑,谨慎到不愿留丝毫隐患。
好一招杯酒释兵权。
他压下内心澎湃的喜悦,不动声色,以退为进,顺势开口。
“只是望陛下恕罪,微臣一心为国,尚无成家之心。
然微臣离京日久,同湘妃一样,朝斯夕斯,念兹在兹。
微臣请求革去大将军一职,留任京都,闲时入宫探望湘妃,以全孝道。”
话音落下,步成叡倒酒的动作一顿,眼底的狐疑一闪而逝。
他承认,步成骁是父皇诸多皇子中聪慧绝伦的存在,其智谋不在他之下。
想必玉公公出现那一刻,步成骁便已然猜到此行的真正目的。
而今表现得如此痛快,是故意试探?还是另有所图?
步成叡暗自将满腹疑云深藏,缓缓注满了酒盏,同样顺势而为道:“既是皇兄所愿,朕自当满足。”
正事说完,步成骁再陪着步成叡逢场作戏推杯换盏了几个来回,述职一事对方只字未提,更可见不过是幌子。
一壶酒再次见底,步成骁佯装不慎酒力,请求告退。
步成叡亦未挽留,只叫来玉公公,沉声吩咐。
“玉禄,遣人送恭王回府。”
顿了顿,看向窗外的夜色,醉意朦胧道:“摆驾美人殿,朕去瞧瞧阿予。”
步成骁拱手行礼的动作一顿,深邃的眼底翻涌起无尽复杂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