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若已然福身,正欲开口恭送步成叡,谁曾想他竟冒出这样一句话来,打了主仆二人一个措手不及。
这两年,她始终有意无意地躲避着对方的亲近。
她不相信位及太子的他,会丝毫没有察觉出自己的抗拒。
而他迄今为止仍未怪罪的原因,或许是猎奇,或许是征服欲。
无论出于什么,她都不关心。
她只知道,自己此刻不愿意。
步成叡居于深宫,极少似武将一般有练武的习惯,是以一双手掌平滑细腻,不似步成骁那般粗粝。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她的掌心,用指腹反复感受她掌间的老茧,温润俊朗的面孔嵌上几分柔情。
她如触电般指间微微颤动,下意识想要抽回手。
极力克制下的异常举动到底被步成叡察觉。
他蓦然加了力道,紧紧握住她柔软的手掌,沉声问:“怎么了?”
秦予不动声色地注视眼前人,眼中波澜不兴,俱是沉静:“太子殿下恕罪,臣妾今夜身子不适,恐不能侍寝。”
步成叡表情微滞,眼底划过一抹黯然,沉吟半晌,终究还是放开了她的手。
“你好好休息。”
她懒得去猜对方究竟是否生气,顺势福身忙不迭道:“臣妾恭送太子殿下。”
气氛蓦然变得紧张,一旁的云若与秋月见状,连忙躬身道:“奴婢恭送太子殿下。”
今夜过后,步成叡待秦予还是一样。
时常来偏殿看望,偶尔得了些稀罕物,也会挑上一些命人送来。
他努力试探着她的喜好心意,她从始至终不冷不热,进退有据。
一年后,圣上与皇后先后驾崩,步成叡身穿明黄色九爪龙袍,于昭明殿登基。
周绥顺理成章册立为后,秦予封为贤妃。
秦予站在一众先皇后宫妃嫔之中,目光沉静地注视着眼前的石板,尽量将旁边那道似有若无的视线忽略。
登基大典结束,云若搀扶着她回迁居的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