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位宫女陆续退下,云若眼含担忧凝视秦予,不得不跟着众宫女,一步三回头地退出去。
秦予一度以为步成叡不会来,是以从始至终未曾感到紧张恐惧。
可他不仅来了,且未有半分离开的意思。
纵然明知躲不过,可也未曾料到会是今夜,这令她措手不及。
秦予心擂如鼓,在房门被云若彻底掩上之际,几乎跳到了嗓子眼。
教习嬷嬷教过的规矩在脑海中浮现,她暗自深呼吸,缓缓起身,扶住摇摇欲坠的步成叡。
“太子殿下,臣妾为你宽衣。”
步成叡听着秦予清冽的嗓音,混沌的神智有了几分清明。
他鬼使神差地展开双手,一双迷蒙醉眼一瞬不瞬注视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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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服制远比常服隆重,上面复杂的盘扣绳结一个接一个。
秦予从未有过为人宽衣解带的经验,且对象还是男子。
她尽量让自己的动作显得不那么慌乱,可颤抖的手指还是暴露了内心最真实的感受。
步成叡颔首垂眸,见故作镇定的人儿秀眉轻皱,一双纤纤玉手落在冷硬的盘结上,艰难开解。
光洁的额头出了薄薄的一层细汗,神色间却不见半分不耐与恼怒。
目前看来的确是性子温和之人,想来日后亦能与阿绥和睦相处。
秦予专心致志地解了繁重的外袍,轻轻搁置在旁边,心中浓烈的紧张不安竟在不知不觉间消褪。
她意欲趁着这份难得的从容,一气呵成将步成叡的里衬也一并褪去。
手指刚刚触碰到结带,便听头顶上方传来制止声。
低沉磁性的声线落音铿锵,字字清晰,不见丝毫醉意。
“夜深了,秦良娣早点儿休息吧。”
语罢,他便径直朝着床边的矮榻行去,行走间步伐稳健,颇具章法。
秦予怔愣半晌,恍然大悟间只觉可悲可笑。
原来,这便是在皇宫中生存的法则之一。
如此也好,相敬如宾总好过虚与委蛇。
步成叡给足了秦予脸面,直到东方破晓才从偏殿中离开。
临行前,他居高临下注视着装睡的人儿,沉声提醒:“一会儿该如何做,不用本宫教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