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叔生性洒脱,崇拜敬仰他,因着年岁相近,流叔从来不似弈川那般,对他恭敬有加。
他也对流叔格外纵容宠信。
面对流叔如今的死而复生,其中滋味,难以言喻。
他伸出宽厚温凉的大掌,紧紧握住流叔冰凉的手掌,沉声低喃:“幸好。”
见此情景,宁君哲不由得想起,曾经流叔万般抵制他进步竫舟卧房时的傲娇模样。
只因流叔哪怕与步竫舟再亲近,也从未僭越过。
不知道这次流叔醒来,知道自己终于与王爷同榻后,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院中昏黑,白鸣风看向路公公,恭敬道:“劳烦路公公让人将流叔抬回房中,微臣也好全心医治。”
路公公笑着示意几人,几人便刻不容缓地抬着流叔,跟着白鸣风往护卫居所走。
六婶哭着亦跟在身后离开。
“夜深了,王爷有伤在身,老奴让他们将矮榻抬回去吧!”
如今人都挖出来了,确实没必要留一张矮榻在这儿陪流叔闲话了。
步竫舟起身,高大的身躯自然亲密地靠向宁君哲,对路公公沉声道:“小王谢过路公公。”
随后对那几人吩咐道:“原是书房搬出来的,照旧安置回去吧。”
路公公见两人亲密无间,又闻听此言,一张老脸上露出欣慰之色:“王爷与宁公子情深意笃,老奴看着实在高兴。”
宁君哲脸上悄然飘上一抹红,姿态却比以往落落大方许多。
“王爷待我极好,是我三生有幸。”
说话间,两拨侍卫陆续返回,路公公朝两人恭敬颔首告退:“王爷,老奴差事办完,这就回宫中伺候了,老奴告退。”
语罢,路公公扬了扬拂尘转身,宁君哲连忙扯住对方衣袖:“路公公留步。”
路公公转身,面露狐疑之色。
宁君哲跟着把手放开,恭敬道:“路公公是否知晓,太后病逝前可有说些什么?”
他知道,即便现在陛下大赦明王与十五骑,可有些事情,终究不是步竫舟能够开口询问的。
流叔不过小卒,小卒可以活,太后却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