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鸣风无知无觉淡然浅笑,只恭敬回:“为明王医治,不敢怠慢。”
“竫舟,你好好养伤,本王先走了。”
语罢,步成骁抬脚出门。
白鸣风恭敬地躬身行礼,语气平静如水:“恭送恭王。”
话虽如此,却无人恭送。
步成骁独自一人原路返回,行至长廊时,朝着远处一望。
廊外不远处的一众花树下,新立起来一座墓碑。
行事仓促,墓碑暂用的木头,木头上面用墨色毛笔写着:
[十五骑三骑之首,明王护卫。
流叔,京都人士,善长鞭,碧血丹心,竭诚尽节。
生于康平四十年春,顺和一年秋卒,享年十八。]
身为罪臣,死得不光彩,生平事迹自然也不能多写,就连赞扬之词也只是寥寥数笔。
字是白鸣风的字,立碑落款人是明王步竫舟。
短短几行字,便是流叔鲜活的一生。
步成骁缓步在墓碑前驻足,脚下的土壤还带着松软,墓前放了几束五颜六色的鲜花。
漆黑夜幕中,微风吹拂,鼻间送来淡淡的花香。
他闭上眼,耳朵微动,仔细聆听世间万物所发出的细微声响。
半晌后,步成骁的脸上露出微微惊讶之色,遂而蹲下身,将一只大掌放于墓碑后的土包上。
内力经由厚厚的土壤传至地下的深棺之中,人形竖卧,身有创伤,且在腰臀。
其间一片死寂,确实是毫无声息。
他慢慢收回手,眼中疑虑渐消,敛了神色缓缓起身。
重新步入廊下,步成骁用手轻轻掸落沾上衣袂的灰尘,面无表情往府门外走。
沿途侍卫皆颔首低眉毕恭毕敬,高声道:“恭送王爷。”
府门终于沉沉关闭,步竫舟这才从角落中现身。
他扶着廊柱,清冷的面庞上是意料之中的神色。
步成骁走这一趟,不过就是为了确定近日所发生的一切,究竟是真是假。
他生性多疑,且戒备心太重,若非亲自确认,必定不能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