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本王不得不为陛下手中刀,为他披荆斩棘铲除一切妨碍。
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若真有一日本王坐上那位置,也未必不会如他一般权衡利弊,设防掣肘。
帝王之心,自古如此。”
步竫舟顿了顿,凝视泽无的眼神复杂幽深,清冷的口吻中夹杂着深沉的开解。
“如今拨云见月,只要本王这把刀不存在,那么陛下自然心安,太后亦可安然如故。”
始终静静听着的泽无,听到此处后,不以为然淡声嗤笑。
“王爷啊王爷,你也说了帝王之心,自古如此。
如今他政权不稳,局势胶着,你觉得他会如何做?
是君恩浩荡放你自由,自己与其周旋攻坚克难,还是物尽其用,以防夜长梦多?”
听着泽无的话,步竫舟心中一震。
此情此景,瞬间将他拉回当初他奉旨诛杀周鹤时。
彼时周鹤的话与泽无此时的话,并无不同。
身陷牢笼,能否挣脱束缚,从来都不是他们说了算。
翌日一早,步竫舟久等不来的旨意,却被路公公托在手心里出现了。
路公公带着一纸明黄,手持白色拂尘踏进明王府府门。
他身后跟着一众侍卫,侍卫个个身穿铁甲寒衣,腰配长剑,面色肃冷。
身为总领太监,御前之人,路公公代表的就是陛下,出入随行的宫女太监自然不在少数。
可若带上侍卫,情况便不得不让人深思琢磨。
步竫舟见状,心下一沉,面不改色地带着众人恭恭敬敬跪下听旨。
路公公垂眸瞧着步竫舟,眼底复杂的情绪一闪而过。
他展开圣旨,悠悠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明王步竫舟,于蔚景任职以权谋私,豢养十五骑拥兵自重,现与敌国细作来往如梭,暗通款曲,罪不容诛。
朕感念旧恩,实不忍弑,即今日起,幽禁明王府,非死不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