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步彦的轿辇擦身而过时,步竫舟和她久久相望。
她紧蹙着秀眉,同样用唇语无声道:“弟弟,快走。”
十五骑浩浩荡荡冲出殿门,有一骁勇小将扬言要追,被步彦厉声喝止。
“都给本宫退下!速请医官,救治王君!”
此次十五骑突袭进入阕国皇宫,若是没有步彦的暗中帮忙,只怕会耽搁更长时间。
宁君哲软弱无骨地靠在步竫舟背上,马背颠簸,随时都可能掉下去。
步竫舟索性撕了身上的布帛制成绑带,将宁君哲牢牢与自己绑在一起。
沈着等人见了心酸不已,询问他是否要买一辆马车。
他果断摇头,嗓音喑哑着沉声道:“马车太慢,阿哲等不起。”
众人瞬间明白,王爷这是根本没有接受宁护卫的死亡,还奢望着回到京都,找白鸣风救治。
可众人心知肚明,即便白鸣风医术再高明,也不可能起死回生。
所有人没有再说任何,只是跟着步竫舟的马儿没日没夜地疾驰。
回到京都时已经是一日后的深夜。
沈着将梁翮安交给流叔后,又立马赶去鸣风院。
白鸣风听沈着将事情简单概述后,惊得手里的医药箱差点儿没拿稳。
虽然从一开始他就跟步竫舟约定,说宁护卫一旦身亡,就要把尸身留给他做研究。
可眼下当真到了如此时刻,他却不愿相信,明明前几日还那样鲜活的人,转眼间说没了就没了。
来到王府,首先听见的便是六婶哀痛的哭声。
他赶紧进门,看见床上躺着的宁君哲,以及榻上躺着的梁翮安时,一时心乱如麻。
步竫舟见了白鸣风,连忙从床沿边上起身奔过来,将他快速拉到床边,急声道:“白鸣风,你快看看他!他伤势如何?”
从离开京都那日算起,步竫舟不眠不休了五日。
头发凌乱,眼底乌青,五官更显立体深邃,脸部轮廓消瘦到线条唯剩冷硬犀利。
整张清冷面孔满是肉眼可见的疲惫。
白鸣风瞧着步竫舟,心瞬间被揪成一团。
这哪里还是往日霞姿月韵,如琢如磨的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