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五年再次喂鱼,却是与步成骁共商谋逆大计。
世间事,总是如此荒唐滑稽。
步竫舟自沉思中拉回思绪,浅浅一笑,不慌不忙拍去掌中灰迹,侧身目不转睛注视眼前人,悠悠开口:“当年没有杀我,二叔可曾后悔?”
若早知今日运筹帷幄功亏一篑,只怕是悔不当初吧?
闻言,步成骁的目光落在步竫舟的颈间。
当年那一剑没有留下任何疤痕,倒是如今的白纱布十分扎眼。
他始终温和慈爱地笑着,不答反问,意有所指:“做了陛下的刽子手,你可曾后悔?”
谈话终了,步成骁亲自领着步竫舟出门。
走到东泽院落前时,步竫舟嗅着空气中恬淡的海棠香气,不假思索道:“二叔何时让竫舟见见这位泽无先生?”
步成骁脚步不停,只说:“泽无先生性情怪癖,待他何时想见你了,自然得见。”
步竫舟挑眉轻笑:“二叔的门客都如他一般摆架子吗?”
听他这话,步成骁却不再回答。
只讳莫如深看他一眼,将人送出了府。
回到王府,正值午膳时间。
弈川刚走那几日,六婶兴许是太过伤心,做的饭总不合他口味。
这两天大概是缓过劲来了,厨艺总算又回到正常水平。
始终不得法门的大事有了最终定论,步竫舟心情也松快不少。
是以午膳时还多吃了一块六婶最为拿手的茯苓糕。
待到入夜,出门刺探的流叔一路沿着屋瓦飞至步竫舟卧房,翻身而下。
步竫舟正坐在榻上安静看书,宁君哲照常随身伺候茶水。
见流叔推门而入,十分顺手地将倒给步竫舟的茶水,递给了他。
流叔亦十分顺手地接过一饮而尽,边揩嘴角的茶渍边道:“果真如王爷所料,恭王府中的泽无先生,就是那晚茶楼的说书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