弈川破开人群开道,领兵的大将见了行来的步竫舟,虽见其身穿布衣,一张清冷绝尘的脸却难掩矜贵,于是赶忙行礼:“末将参见明王。”
步竫舟点点头,抬脚迈进将军府。
府邸内处处挂着白幡,幡带随风摆动,似同来人招手示意。
沿途的建筑错落有致,亭台楼阁、回廊曲榭无不雅致,偌大的后花园百花争艳,俨然是比曾经的忠王府还要气派的三进院落。
步竫舟暗想,周鹤这些年竟不知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到死还能得到老百姓如此的信任爱戴,真是讽刺至极。
宁君哲原本以为明王府就算是很大的了,现在进了周将军府,一路弯弯绕绕,跟逛公园似的,总算明白为什么当初流叔会说步竫舟穷了。
几人终于进到周鹤所在的房间时,周鹤正淡定地为自己斟茶,听见脚步声,头也没抬地说了句“王爷来了”。
蹲在房梁上的流叔正百无聊赖地吹梁柱上的浮灰,听见周鹤这话,立马纵身一跃落到步竫舟面前:“王爷你来了!”
欣喜过后,看见步竫舟背后的血迹,神色一变,紧张道:“王爷你受伤了?!”
宁君哲还没从流叔突然窜出的惊吓中回过神,蓦地就感到一股强烈的压迫感将他紧紧包围。
啊,来自死忠粉的怨念……
“宁——!”
“流叔,你听我……??”
两道同样急切的声音重叠,流叔却连宁君哲的名字都没喊全,立马被弈川眼疾手快地捂嘴拖走。
周鹤静静欣赏这短暂的小插曲,在步竫舟坐下后,同样为他斟了杯茶。
“末将此前还疑惑,为何末将的人无论是陆路还是水路,都无法追踪到弈川流叔的踪迹,原来王爷早有谋划,末将佩服。”
茶杯里的茶水已经溢了出来,周鹤却仍未停手。
宁君哲跨步上前,一把从周鹤手中抢过茶壶。
有病!
满了还倒!
真是浪费!
对此步竫舟只是静静看着,勾唇不咸不淡回应道:“周将军也令本王意外。”
闻言,周鹤只是扯着面皮讽刺一笑。
其实昨夜回府后,在看见流叔那一刻周鹤就知道他败了,也知道步竫舟为何会派极有可能敌不过他的流叔来牵制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