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只留了一盏小灯,如豆灯火在两人进屋时的一瞬微微晃动。
两人洗漱完毕,宁君哲吹灭了烛火,躺在榻上来回翻动。
内心的不安终究还是让他将埋藏已久的疑惑问出了口:“公子,我们不会死吧?”
从在秦将军府成功揣测到步竫舟的用意后,宁君哲就始终惴惴不安。
毕竟步竫舟面对的不是别人,而是君威难测的天子,步竫舟此举无疑是对陛下的挑衅。
他可不想刚刚稳住血条,又立马喜提血条消失术。
躺在床上的男人不知道是已经睡着了,还是连自己也无法回答他这个问题,半天没有动静。
周鹤为人的确谨慎小心,翌日流叔便带来消息,称周鹤已经开始命人转移米粮。
因为米粮太多,周鹤每次只派一小队人马进入暗门运送一些出来,每隔两个时辰,又重复运送。
为避免生疑,也是煞费苦心。
傍晚时分,按照信鸽日行千里的速度,清晨时应当已经将步竫舟的信送至陛下手中,此刻,也应该有所回音。
然而,信鸽却久久未至。
弈川从步竫舟手中接过信笺,安安稳稳揣进怀里,同流叔一道向步竫舟拱手行礼后,离开客栈。
离开前,流叔的反应同上次如出一辙。
外加私以为王爷色令智昏。
步竫舟在弈川心里,无论做什么样的决定都是合情合理的,他从未质疑过,也始终秉持绝对服从的态度。
所以在看见流叔欲言又止时,再一次将人无情拖走。
再见熟悉的一幕,宁君哲哑然失笑。
不知为何,他此次的心情与上次截然不同。
尽管同样担忧,却没什么置身险境的恐惧,反而无端多了些安全感。
他默默把步竫舟喝完的茶续上,喃喃问:“公子,接下来我们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