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男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气了……
步竫舟瞧着宁君哲那用力过度而显得略微虚假的笑容,面不改色自鼻间逸出声轻哼。
没良心的东西,又在心里骂他呢。
他低头抿一口茶,伸手欲放茶杯,狗腿子似的人儿立刻从他手中接过杯子,放回小桌上。
平头老百姓的衣袍不比护卫服来得周正服帖,宽大的袖袍随着接茶的动作往下滑落,一双白皙的手臂上干干净净。
步竫舟眼神一暗,眼底的懊悔稍纵即逝。
昨夜担心在宁君哲身上留下痕迹后,宁君哲醒来看见会更羞于见他,所以他格外克制。
如今倒好,宁君哲一句酒醉便轻易揭过,反让他心乱如麻,不得安宁。
莫不是心里还想着美娇娘,反悔了,才出此下策?
毕竟这小东西极为擅长演戏骗人。
宁君哲盯着步竫舟沉静的眼眸,私以为总算哄好了,却不知对方心思早已百转千回。
“王爷,车厢里有点闷,属下出去吹吹风……”
“坐下。”
“哦。”
宁君哲复又坐下,愈加不明白男人又抽哪门子的风,只好拘谨地靠着车窗,眉眼低垂。
步竫舟慢条斯理端起茶杯,将茶喝完放回桌上,示意宁君哲续茶。
宁君哲乖乖续完茶,又十分乖觉地端起来递给他:“王爷。”
他不动声色伸手去接,手却不经意覆在对方的手上。
只一瞬,对方就跟被银针扎了手般狠狠一抖,手里的茶杯猝然摔到桌上。
好在高度偏低,茶杯没碎,青绿的茶水却流了满桌。
水流顺着桌角形成一股细细的长线,落在车厢内,很快发出滴答滴答的轻响。
宁君哲赶忙把还在桌子上打旋儿的茶杯扶正,从怀里掏出干净的手帕擦桌子上的水渍。
“对不起王爷,属下一时没拿稳。”
他低着头认真收拾残局,有苦难言。
你自己嫌弃和老子有肢体接触,怎么也不注意点儿?!
步竫舟故作镇定收回手,略带希冀的眼神顷刻变得晦暗不明。
他很清楚,刚才宁君哲的闪躲不是装的,那是发自本能的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