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是问弈川。
弈川恭敬答:“一路马背颠簸,刚到半个时辰。”
望着窗户上映出的忙碌人影,步竫舟无奈一笑,吩咐道:“煮上一壶龙眼百合茶,此行辛苦,夜里好安睡。”
语罢,径直进了卧房,将信笺展开来。
信笺是一纸巴掌大的梅花笺,素净透亮的纸上缀着三两朵腊梅。
陛下的字笔走龙蛇,比之当年更为遒劲有力,字形横钩间便可窥见帝王之气。
花笺之上,共有三句话,四行小字。
每句话似乎都毫不相干,又似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采选将至,朝中周党渐有党同伐异之势。周拓无知,或可脱罪。太后近日凤体康健,皇弟勿念。】
步竫舟将信笺举到火烛之上,平静地看它们慢慢烧成黑色的灰飞。
他是陛下手里的一把刀,有些事,即便陛下不说,他也一定会做。
只是这把刀既要锋利到可以削铁如泥,吹毛立断,也要钝如莫邪,不会危及自身。
长时间在步竫舟身边伺候,这还是宁君哲第一次发现狗男人竟然也有如此温和的一面,不由得好奇弈川接来的究竟是何方神圣。
他一边为步竫舟宽衣,一边频频往轩窗外探头,迫不及待想要一窥此人的庐山真面目。
等步竫舟一进入内室沐浴,他就趴在窗棂上,看不断在厨房忙活的人。
角度刁钻,看不见人。
不过就凭这份赶了一天路,还不辞辛苦坚持做饭的心意来看,想必一定是一位温柔心善的美娇娘。
十几分钟后,步竫舟披着白袍出来了。
宁君哲还有些诧异。
之前他后背受伤睡在这里的那段时间,步竫舟总要泡上差不多半个小时的澡才会出来。
见对面人发愣,步竫舟轻轻勾唇挑眉喊他:“宁护卫?”
“哦!”宁君哲快速回神,三下五除二伺候好步竫舟更衣,一股久违的浓郁饭菜香紧跟着飘进卧房。
他肚子里的馋虫霎时被勾起,放在步竫舟衣襟上的手还来不及放开,立马抻着脖子想要一睹田螺姑娘的芳容。
然而,进来的却是个老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