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竫舟被外放后,听闻步翌为了也能得到历练,自请前往茌阳赈灾治水,一去便是两年。
谁都未曾料到,一心卫国的护国大将军,他们的亲叔叔,会起移天换日之心。
若非步竫舟及时飞鸽传书告知此事,想必步翌这个太子,会比他这个明王还要当得窝囊。
陛下给他的封赏除却金银财宝这些身外之物,还有一块地,最大的恩赐便是允他长久留住京都王府。
蔚景城守这个半大不小的官职也由另外的人顶替。
此番似曾相识的安排,使步竫舟蓦然想起,上一任蔚景城守便是如此被父皇骤然革职查办,撤去了官职,换他顶上。
当初父皇如此将他外放,如今陛下如此将他留守京都,为的皆是不让他手中有任何实权。
同样的帝王之术,同样的手段。
唯一不同的是,如今的陛下并没有刻意挑拣他的错处,令他寒心。
步竫舟叩谢皇恩,接过圣旨,面上平平淡淡,既不为陛下的敲打而心惊,也不为从未有过的赏赐而欣喜。
登基大典结束,文武百官相继离开。
步竫舟如今算是名副其实的闲散王爷,以后除却陛下召见,再无进宫的机会,就连上朝都是不够格的。
他跨出殿门,正欲往别处去,身后却有人叫住他,他转身见了来人,恭敬行半礼:“老师。”
从前他被外放时,杜若言是唯一一个冒着大不韪替他求情的人,如今他如愿留在京都了,杜若言恐怕也是唯一一个由衷替他感到高兴的官员。
杜若言轻拍步竫舟的肩膀,凝视他的眼中似含热泪:“回来就好。在蔚景的五年,你不少操劳,歇一歇也好。”
这是安慰他的话,两人心知肚明。
步竫舟但笑不语,本来这皇权于他,也不甚重要。
见状,杜若言深感疼惜,长长叹出口浊气。
两人没说两句话,侍奉在陛下身侧的路公公疾步前来,行礼恭敬道:“王爷,陛下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