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空间,一时间安静下来,只余孟鹤行一人,他吞吐着苦涩的烟气,虚幻的白雾似是飘荡在半空,折出一缕。
杯壁上还残存着红色的液体,淡香和浓烈的酒味掺杂在一起,近乎蛊惑。
他鬼使神差地举起手机,翻到联系界面,盯着熟悉的两个字看了半晌,指腹在机身摩挲许久,还是低嘲般笑了一声,放下。
林叔是在十五分钟后赶来的,彼时,孟鹤行的正陷在沙发里,支着脑袋,思绪反倒是一团乱麻,接到电话,应了一声,站起身,推开包厢门往外走。
已至深夜,漆黑的天际散乱着几颗不起眼的星星,微风吹来,裹挟着独属于夏日的浮躁。
他默不作声,径直坐进车后座,将经理谄媚的声音隔绝在外面,车窗紧闭,车厢内的凉气萦绕。
孟鹤行松了松领口的口子,那股憋闷的燥劲儿才消退许多,他敛着眉,视线落在车窗外,一闪而逝地景象,掺杂着林叔的说话声。
第一次心不在焉,没听清他说了什么,林叔只好从后视镜里打量一眼,又开口:“先生,今天老爷子来和园了。”
孟鹤行动作微顿,视线收回,往前看了一眼,越发凌冽清冷,将那股淡淡的酒意压制下去。
指尖漫不经心地敲打着膝盖,眼皮微抬:“说什么了?”
孟老爷子不知会他,独自去了和园,肯定是有什么不想让他知道的事,但是明知林叔和余妈都是他这边的人,铁定会将事情告知他。
如此一来,老爷子也瞒不过他。
那只有一种可能,老爷子就是为了给他提个醒。
林叔低声回:“倒是没说几句,就把我和余妈叫在一起,问了几句话,多是您和太太的相处。”
说完,又看了眼后视镜,后座男人神色寡淡,眉眼冷峭,立体骨感的轮廓在阴影中若隐若现,虚浮着几层光影。
林叔连忙道:“先生,我们都按照您之前的叮嘱回复的,没说其他话。”
孟鹤行挽了挽袖口,眸光沉沉,轻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