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妈拿脸盆毛巾的动作一顿,眼一弯,露出满脸褶子,欣慰:“少爷是知道疼人的。”
顾之恒看了张妈一眼,又看昏睡中的人,顿时脸红了。
他假装没听懂张妈的话,轻咳一声,端着盆子进了卫生间。
他把新毛巾清洗干净,拧好,轻柔放在女孩额头。
张妈自从进门后,脸上的笑就没消失过,等看输液瓶水快完了,适时提醒一句。
顾之恒伸手去按铃。
开门声响起,进来个年轻的小护士,视线落在顾之恒身上,愣了两秒,脸一下子爆红了。
妈呀,好帅。
小护士恍恍惚惚换了输液瓶,等人彻底清醒过来,哀嚎一声,以百米冲刺速度跑回护士站。
完完全全的颜值暴击,她觉得自己人没了。
这种场面张妈早已见怪不怪,从小到大被少爷皮相吸引的女孩不胜枚举,只是能受得了少爷脾气的几乎没有。
话说夫人那样柔情似水的性子,怎么生出这么个桀骜难驯的孩子。
张妈看着顾之恒长大,知道他脾气坏归坏,骨子里却是好的。
顾之恒替陆悠然掖好被角,站起身对张妈道:“张妈,我一会要出去办点事,你替我照顾好小同学。”
“少爷要出去?”张妈收敛脸上的笑,抬头打量了顾之恒两眼,后知后觉意识到,她家少爷今天脸色不对。
张妈不安上前:“少爷天大的事也等小姐醒了再说,你这会跑出去和人打架,要是受伤了我怎么和先生交代?”
“不是打架,你别瞎担心。”
顾之恒说着开门出去,张妈不放心,跟着走了出去,欲言又止:“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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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之恒无奈:“回学校处理点东西,真不是去打架,张妈照顾好小同学,有什么事和我联系。”
……
楚凝萱右手骨折,打石膏的时候,闹腾了好一阵,楚母温声细语哄着,一边说一边跟着落泪。
“妈妈,我好疼,手疼,心也疼。我好不容易获得利维国际钢琴比赛的资格,现在手变成这样还怎么去参加比赛?”
“妈妈然然为什么那么对我?我只是想和她道歉,让她不要记恨妈妈,她就把我推进水里。”
“她抓着我的头发往水里按,我当时真的害怕极了,以为再也见不到妈妈你了。”
楚母心疼抱着楚凝萱,温声细语安慰:“囡囡别难过,不能比赛就不能比赛,你先把伤养好,凭着你的实力,能有一次机会,自然会有第二次机会。”
“至于陆悠然她敢那么对你,妈妈绝对不会放过她。等拿到她确实伤害你的证据,该进少管所就进少管所……”
“可是爸爸和爷爷那边?”
“你爸向来什么事都依着我。至于老爷子那边,他虽然注重家族血脉,可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只要我们把证据呈上去,他顶多心里不舒服,不会真的出手阻拦。”
楚凝萱微垂着头,眼眶水光浮动,眸底是浓的化不开的恨意。
“妈妈这事还是算了吧?然然到底是您和爸的孩子,闹大了,我怕对您和爸的声誉不好,我受一点点委屈没有什么。只是……”楚凝萱抽噎着,“只是湖心亭四周都有监控,要是被有心人利用,恐怕会对我们楚家不利。”
经楚凝萱这么一提醒,楚母神色骤变,握了握拳,“你现在病房里等着,妈妈打电话问问,看看你爸爸到了没有。”
楚凝萱双眼含泪,乖巧应了声“是”。
在楚母推门出去的瞬间,眼底迸发恶狠狠的光芒。
她何止是要陆悠然进少管所,她要让她身败名裂,成为一个人人喊打的老鼠。
楚父来医院的路上耽搁了点时间,刚刚进住院部,就看见自己放心尖尖宠的妻子,红着眼眶望着自己。
他心底一软,加快步子,轻轻握住楚母双手:“囡囡怎么样?”
“刚做完手术。”楚母吸了吸鼻子,眼睫湿漉漉沾着泪珠,“不是早给你打电话了?怎么到现在才来?”
“路上堵车了。”楚父说着看了梨花带雨的楚母一眼,掏出帕子,温柔替她把眼泪擦掉:“怎么还哭了?”
楚母用力回握住楚父的手,抿着唇,似乎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囡囡伤的很严重?”楚父语气有些沉重,顿了顿,又问:“还是悠然又惹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