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观南听着这话略略有些意外,似乎席昀对容氏的不满仅限于她出门了没照顾到田衡父女吃饭,但并没有指责她别的。谢观南又细回想,三天前他去席昀家的时候,似乎这位家主没说什么话,都是他夫人在那儿喋喋不休,这么看来,其实上次走访中有一个人从头到尾倒是没有在背后诋毁过容氏,就是这个席昀了。
席昀虽然看着色厉内荏、怂孬了些,但这人似乎有自己的一套仁义尺度,要紧的事上还是分得清是非轻重的,心眼或许真不坏。
“周围有和容氏比较熟的街坊,知道她去哪儿了么?家里出了人命,总得有个能拿主意的人来说话,不然衙门也不好处置。”谢观南于是和席昀打起了商量,看他是否能提供点线索,起码也有个找人的方向。衙门做事本来也是需要老百姓配合的,而官差和百姓之间的桥梁就是坊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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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可以去问问。”周围虽然没什么人,但说到这里席昀还有意压低了声音,“谢捕头你也知道,容氏生得俊俏,闲言碎语自然多些,我平时打他家路过都是不敢多看一眼的,免的旁人嚼舌根。”
谢观南心里笑道,席昀怕的应该不是旁人,而是家里的内人吧。但席昀这话说得其实也算实诚,他能有这个避嫌的意识,就算是出于读书人的迂腐,也总不是坏事。
说了几句拜托之类的客套话,席昀便去附近的人家帮着问容氏的下落,而谢观南这边看仵作也做完初检了,忙问了下到底什么情况。
“没有外伤,哦……也有点外伤,应该就是之前你们说过,三天前跟人动手留下了几块淤青,都不严重。”仵作甚至觉得这趟差事过于简单,没有他什么发挥的空间,“人是被毒死的,银针探喉、腹皆发黑,所以基本可以确定就是中毒而亡。”
谢观南又用眼神看向在田衡家中勘察的捕快,得到的回复是门窗无人闯入和离开或被破坏的痕迹,现场也没有打斗痕迹,桌上有装饮用水的壶与碗,但壶中的水没有毒,碗底所剩的水里有毒,所以毒应该只下在了田衡喝的那碗里。
“谢头,你看这案子……”捕快在田衡家能做的目下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接着便看谢观南如何吩咐,是带着尸体收队回衙门,还是要在现场再做些什么。
“等一下坊正,看能否问出容氏的去处,当务之急是先找到她,你去义庄叫人来把田衡的尸体带回去。”谢观南说完,又往屋里去看了一圈。
搜证的捕快没什么疏漏,谢观南三天前才来过这里,这个家本来也没有太多能搜查的地方,东西都清清楚楚在眼前,真花不了什么工夫。谢观南只是想再确认一下,这里和他三天前来看到的,是不是真的没有任何变化。
“对了,去市集找一下那个叫景佑的少年,就是之前来报案说田衡与人斗殴那个。”谢观南让那个去义庄喊人的捕快顺便再去趟市集,“你问他今日田衡有没有出摊,几时回来的,今日田衡有没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
捕快领了差事便先行离开,谢观南又看了一圈,确认没有什么遗漏便和仵作书吏离开了屋子,到外面的院中等席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