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斗殴

说到底,谢观南也没觉得这是多大点事,无非多走些路,多问几家人,田衡不愿说,总有人愿意说的,问清楚即可。

从当事人席昀,到周围的街坊,一圈走访下来,又花了近一个时辰,谢观南眼看着天都黑了,赶紧让跟来的捕快回家去,自己又回衙门去让书吏把呈文填上。

这件算不上是正经差事的出勤,原本也不是非要今日写完呈文,连帮他笔录呈文的书吏都有些奇怪地看着异常勤勉的他,只是碍于情面才没有抱怨他这么晚还来给人找事情做。

谢观南像是借着这个由头让自己延迟一些回到悦庄似的,等他意识到这点,才发现已经是戌时了,他这一拖也实在是拖得有些过分了。就算他还没理清午后悦知风与他谈的那些,也不该把和季熠的约定完全抛之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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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也许是早上出门前安抚得好,季熠倒是没有对谢观南的晚归有什么抱怨,只是问他饿不饿、累不累,一脸的贤惠,看得谢观南心里软软的,又有些心虚。

“衙门的师爷给了我一块点心,不知道是什么做的,甜得有些过头,吃了还不如不吃,胃里直反酸水,倒忘记饿了。”谢观南接过季熠递来的热茶喝下去,胃中暖和了,人也就舒服了些,“倒也没什么累的,就是来回做些走访。”

云遮县这点工作量比起京城真是小巫见大巫,除了之前周楚绪的案子跑了几天线索,地动后他养伤直接休息了那么久,等于是把最忙碌的工作都一并错过了,现在做这点事他只当是还了前阵子同僚替自己顶的班,谢观南可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脸喊累。

“原来是去了嘉义坊,亏你骑着追声去的,不然一来一回再从衙门走回来,你怕是进屋就得直接躺床上睡了。”季熠等谢观南换了家里衣裳,就让人把温着的饭菜端来,不管他饿过头了还有无食欲,总之要看着他多少吃一些。

季熠的反应太过正常,谢观南倒有些过意不去了,破例一边吃饭一边和他多说了些话。但食不语是谢观南长久以来的习惯,他一说话,嘴便不能再做其他,说话多了,自然吃得就少了,季熠又担心他胃里没东西,只能少量多次地打断他。一餐饭只一个人在吃,却花去了快小半个时辰。

“那个小贩的女人到底多好看?莫名就被人编排上偷汉子了?”平时他们吃了饭都是散步消食,今日太晚了,谢观南又走了许多路,季熠便让他靠着自己在榻上,拿了果盘上的石榴剥来边吃边聊,“这事好没道理。”

“女子长得无论美丑都有人议论。”谢观南想起来他走访时那些街坊的眼神,如果是他的阿娘或姊妹被人这样说,他恐怕顾不得自己是不是捕快,也要先痛揍对方一顿,“那容氏确实有几分姿色,但仅凭人家长得好,就胡乱猜疑她红杏出墙,也太不厚道了。”

“所有街坊都是无凭无据的猜测?”

“至少今日走访的四邻,都是这样的说辞,他们说容氏那么漂亮一个女子,嫁给了田衡那样其貌不扬的粗汉,必定不甘心。又说她经常独自出门,一去便是半天,可见不是个安分的。”谢观南受不了地摇摇头,那些背后对容氏大加诋毁的言论仿佛又回响在他耳边,“我还以为此地真的民风淳朴,没想到这种坊间猜忌嚼舌根的事,仍是天下大同。”

季熠笑道,谁也没有规定民风淳朴的地方便不许人说闲话,再说了,像田衡与容氏这种丑男美女的搭配,最是能引发人的好奇心。嘉义坊的住户多半拮据,他们的生活里难得出现一些趣闻轶事,说人是非是无须成本的,这种廉价的乐子永远会有人热衷传播,不然这世上便没有“无事生非”这个词了。

“可田衡明明非常袒护妻子,我们去问时,他连为什么和坊正动手都不肯说。”谢观南以为能给自己妻子体面的男人,至少是对她有爱的吧,“那容氏虽然穿戴朴素但容颜并不憔悴,我看她双手也不十分粗糙,和普通人家一力操持家务的主妇比起来,倒像是被照顾得很好呢。”

“那坊正有没有说他为何跟田衡打起来呢?”打架总是一个巴掌拍不响的,田衡就算不说,不还有坊正席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