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国有小国的生存之道,但要是遇到一个只图自己快活的王,那百姓的日子自然难过些。”季熠躺到了谢观南的腿上,把脸朝向他胸腹的位置,聊天的对象如此聪明,但谈论的话题如此无趣,他就不怎么想继续这么不好玩的对话了。
“一个人决定了一国人的日子好不好过,听起来有些可悲,又有些荒谬。”谢观南突发奇想,掰着季熠的脸面对着自己,“若真的让你坐在那个位子上,你会做点什么和你弟弟不一样的事?”
季熠愣了愣,谢观南真问住他了,这个问题他上一次听到,似乎还是很久以前的事,那时他还很小,但他记得,问他的是阿爷,而他回答了之后,阿爷并没有显得很开心。
他当时到底回答了什么,现在竟有些记不得了。季熠闭了闭眼,从前他一直坚信自己对皇城的回忆是很完整的,因为若非如此 他是怎么熬过刚刚离开的那几年的呢?可是现在他倒没有那么确信了。
“老头这腿脚以后真不能让他再来山上了。不如下次我们去陇右道走走?”季熠一边抓起谢观南的手在掌心摩挲,一边突兀地起了新的话题,又一边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串珠子,懒懒地给谢观南套上了手腕,“你皮肤白,戴这个还怪好看的。”
“这是哪里来的?”谢观南觉察出季熠不想继续谈安南的事,于是也不着痕迹地跟着他转移了注意力,举起手来看了看,似有所觉,又凑到鼻下闻了闻,自己找到了答案,“是上次我们找到的松明子?”
谢观南那次下山前光顾着安抚季熠了,压根没想起来那截被他削得七零八落的松明子。还是后来季熠让人去山下找了工匠,按照原先说的打磨成了珠子,昨儿个刚送回来的,他吩咐做了两串十八子,刚才脱外袍时才想起来,一直收在身边还没拿给谢观南。
“苗姑说松明子有安神的作用,不知道是不是它在我身上一整日的缘故,还真有点困了。”季熠侧了一下身,去搂谢观南的腰,声音都显得有些有气无力的,“我们也早点睡好不好?”
谢观南狐疑地睨了他一眼,将信将疑地问:“你是真困了,单纯想睡觉?”
季熠笑起来,把谢观南戴着松明子手串的腕子贴到自己脸庞上,闻着松木香轻轻吻他的手心:“真的,想和你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