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契伸手将她扶起。
她疑惑地看着面前的骨节分明的手,昨日他也是如这般猛不防护在她身前。
只是她不明白,“你为何为了我忤逆得罪宰相?”毕竟他是寄人篱下,还怎么回去?
龙契唇边却噙着笑:“在你看来按当时的情况,我该怎么做?”
她目光堪堪触及到龙契幽邃的眼眸,他眼中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眼睑下微微暗了一圈……或许他已一夜没睡。
昨日发生之事仍然历历在目,她微微开口:“无论如何,我都该谢谢你。”
他微微侧开视线,而后转向她道:“是我该代宰相向你赔罪。你暂且住在客舍,咸王那里,今日我会去解释清楚。”
李熙螓隐去眼中情愫,笑道:“其实无需解释什么,即便是我阿爷,也没必要什么都事无巨细与他说。既已发生,总归不过说出来徒添烦扰罢了。”
现在的局势混乱不比盛唐,她不能再仗着自己身份而让阿爷给欺负她的人教训,故而说出来不过多个人生气罢了。
何况四叔也有他要照顾的人——韦妤。
待身安病好,她也该回庄里,长安并不适合她继续待下去。不管皇后安排的什么上洲于郎,还是什么下洲虾郎,她亦想得透彻明白了。为了让阿爷放心她的婚事,而选择逢场作戏不过是自欺欺人之举。
她要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去!
不知何时他的面容翕然咫尺,淡淡的男子气息蕴含至她周身,怔忪间她才发现身子一轻……
龙契就这么拦腰抱着她,掂了掂,评价道:“几日不见清瘦了许多。”
李熙螓才发觉他貌似又又越距了,之前倒不觉得太过不自然,而次数多了,她竟然反而心口不自觉会如擂鼓般不得安宁,便下意识推开。
这么一推本不要紧,要命的是他一个趔趄,差点双双倒进浴桶里。
好在他一只手撑住,一只手搂着她,立马稳住了。
只是……他的唇轻轻印在了她脸侧。
彼此心跳声,在浴桶边几欲破膛而出。
李熙螓微微瞠目,软软糯糯的,目光不自觉盯上了,遂将头偏开,也意识到心头扑通扑通地跳个不住。
细细想来,定是生病的缘故容易心悸。
龙契将她抱起放在椅子上,垂眸看她,“我只是帮你省点力气,莫不是以为我要同你一块浸浴?”
她舒展开眉头,倒也不客气了,迎面道:“没有,你想多了,劳烦出去时将门关好便是。”
龙契笑了笑,勉强掩盖着内心的躁动,不再说什么,便掩门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