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什么气。”羊徽瑜面无表情的说道:“你们男人之间的胜负,与我们女子有什么关系。再说了,我还没有进司马家的门,和他没有半点关系。”
羊祜抹了抹嘴,没有再说什么。他知道姊姊不喜欢司马师,这门亲事并不是她中意的,只是她没有办法推辞罢了。司马师的确有才,又是河内大族,如今的大将军长子,将来位高权重,自不待言。可是司马师的薄情寡恩也是有目共睹的。为了得到文帝朝的重臣吴质的帮助,他娶了吴质的女儿,吴质一死,他又对吴氏恶语相向,终于在不久前休了吴氏,又通过辛家向羊家提亲。
“姊姊,你知道今天来的客人是谁么?”
“谁?”
“多年前东海郡的一个巨商。”羊祜嘿嘿一笑:“虽然他多方掩饰,可是我只听了几句,就听出他的来历了。”
羊徽瑜眉头轻挑,沉吟片刻:“麋家的人?麋芳?”
羊祜用力的点了点头,有些沮丧:“姊姊,你怎么知道是麋芳?”
“多年前成名的巨商,又是东海郡人,我想不出除了麋家兄弟还能有谁。麋竺已经死了,剩下的自然只有麋芳。”
羊祜恍然大悟:“原来我已经谜底全透给你啦。”
“自作聪明。”羊徽瑜笑了笑,转到一旁看书去了。
前院,羊发送走了麋芳,皱着眉,想了一会,转身进了后院,求见继母蔡氏。
蔡氏是大学者蔡邕的女儿,蔡琰的妹妹。羊发的生母是孔融的女儿,病死之后,他的父亲羊衜才娶了蔡氏为妻。蔡氏除了生了羊徽瑜和羊祜之外,还有一个孩子叫羊承。有一次,羊发和羊承一起生病,蔡氏照顾不过来,就一心一意的照顾羊发,把羊承交给仆人照顾,结果羊发好了,羊承死了。虽说这和谁照顾没多大关系,但是羊发却感受到了蔡氏的关爱,从此把蔡氏当成生母一样对待,有什么事,他都会向蔡氏汇报。
上了堂,羊发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母亲。”
“客人走了?”蔡氏抬起头,露出慈祥的笑容:“看你的脸色,这个客人大有来头?”
“嗯,他是东海朐县的麋芳,现在是逆蜀车骑将军魏霸的部下。”
蔡氏眉头轻挑,她还没到六十岁,但是年轻的时候受过大苦,身体不太好,眉毛已经脱落得很稀疏了。她又不喜欢画眉,所以眉毛看起来很淡,皱眉的时候,眼角的皱纹都比眉毛清晰。
过了一会儿,蔡氏淡淡的说道:“麋芳这样的人登门,你又何必接待他,岂不是自找麻烦。”
“孩子当时不知。”羊发低声道:“不过,此人说了几句话,倒是颇有见地。”
“不祥之人,能有什么见地可言。”蔡氏冷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