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石看了文彦博一眼道:“铁心源在哈密与喀喇汗国大战的时候,他的母亲,妻子来到了大宋,文相以为是什么原因?”
“避祸尔。”
“文相所言极是,如果大宋与契丹交战,情形危险之极的时候,官家可会让皇家撤离东京吗?”
文彦博狠狠地看了王安石一眼,对他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语极为不满,咬着牙道:“不会!”
王安石笑道:“这就说明,铁心源在哈密没有死战之心,他将母亲,妻儿看的比哈密国更重要。
我说过,只要给他足够的诱惑,他放弃哈密国不是不可能。
只要大宋和哈密国不动武,铁心源凭什么凭一己之力来撼动我大宋的根基?”
话说完了,王安石不等文彦博给出反应,就拱手告辞,他在哈密已经习惯了骑马,跨上那匹从哈密带来的宝马,轻轻一磕马肚子,就一溜烟的回城了。
文彦博攀着一束垂柳再次朝赵婉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终究还是松开了已经绽发了一星绿色的垂杨,自言自语的道:“再看看,再看看。”
赵祯手里的筷子没有目的的乱伸,王渐就不断地把装满菜肴的小碟子往赵祯的筷子底下推。
从昨日起,皇帝的心情就非常的不好。
几筷子没有夹起一块春笋,赵祯就烦躁的丢下筷子问道:“公主走到哪里了?”
王渐连忙道:“按时间算,此时还没过河呢。”
赵祯的胸口起伏不定,咬着牙道:“这个不孝女,这个不孝女……”
皇帝发怒的时候,即便是王渐也躲得远远的,低着头不敢应声。
过了好半晌,赵祯喘均匀了气息,重新拿起筷子吃饭,一连吃了两碗饭才停下筷子。
瞅着王渐道:“朕还撑得住,撑得住!不用别人帮忙,朕的江山依旧万世永固!”
王渐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泣声道:“官家自然万寿无疆!”
赵祯的眼圈渐渐泛红,喝了一口茶马上又恢复了帝王的本色,从袖子里取出一块白玉环递给王渐道:“拿给公主。”
王渐双手捧过白玉环泣不成声。
自古以来,玉玦作符节之用,君王把臣子放逐到边境,若后来要他回来再辅助自己,就赐他一个“玉环”,盖“环”与“还”同音。
若与他决绝,不准回归,则赐他一个“玉玦”,因“玦”与“诀”(诀别)和“决”(决绝)同音。
如今皇帝赐下白玉环说明他依旧希望自己的女儿去了哈密之后还能回来。
一骑出了皇宫……
赵婉抱着小儿子,拖着铁喜站在黄河岸边回首遥望开封,久久不愿离去。
王柔花陪在她身边,也没有动身的意思,尉迟雷指挥着车队缓缓地沿着浮桥过河,拉赫曼则守卫在侍卫外围,如同钢浇铁铸的雕像一般等候太后和王后过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