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礼去了巴里坤坐镇,你准备将巴里坤一带的百姓回迁?”
“不回迁,彭礼带着大批的工匠去了巴里坤,目的就在于修建坞堡,所有的百姓都必须在战时住进坞堡里面去,只有白马,乞颜两部落留在外面,充当哨探。”
孟元直迟疑了一下道:“白马,乞颜两部落的首领是不是已经死了?”
“许东升说他们熬刑不过死在狼穴了。”
“那就把他们的亲眷全部处理掉。对了,你如何保证那些活下来的部落人向我们效忠?”
“许东升告诉他们,他们的族长带着族产跑了,被他追上之后杀掉。
他夺回了族产,现在已经把族产分给了那些族人。”
“那些人就相信了?”
“相信了,他们的族产很多,我又添加了一些牛羊给他们,现在,我是新族长。”
孟元直嘿了一声,就重新躺倒,拍着躺椅扶手道:“太蠢了。”
“谁告诉你他们愚蠢了?这些人或者不识字,却绝对不是什么傻子。
白马,乞颜两部落的首领带着他们万里南迁,这一路上吃尽了苦头,两万多人的部族到了哈密就剩下三千多了,已经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
人啊,需要为他们经历的这些痛苦寻找一个出气口,那么,谁要为死去的族人负责呢?
自然是族长,一个不能带给他们安康和富足的族长,不是一个好族长,在这种情况下,自然没有人会惦记自己族长一家去哪里了,或者说他们根本就不想知道族长一家去了哪里,只想过好现在的好日子。”
孟元直哈了一声,就不再问白马乞颜两部落的事情,哈密国对外来者从来没有心慈手软一说,那些投奔哈密的部落,除了融合之外,没有第二条路好走。
这是哈密的国策,从建国时期就已经用条文固定起来的行事条例。
简单的归附,或者羁縻,哈密国是不需要的。
不论是铁心源还是孟元直,乃至后来的欧阳修,霍贤都是这一条例坚实的拥护者。
也就是因为这一条例,哈密周边的部族才没有纷纷来投,如果哈密张开臂膀欢迎所有人简单的归附,这时候的哈密人口早就超过五百万了。
所谓羁縻就是名义上的臣服,部落头人还是部落头人,他们最多在哈密王生日的那一天贡献一些礼物,其余时间都是哈密国在帮助他们。
羁縻的名义是不稳固的,有好处的时候那些部族自然俯首帖耳,没有好处的时候,他们会第一时间站起来造反,对哈密国的伤害要超过真正的敌人。
没有那么多需要羁縻安抚的部落,哈密国就能把所有的财力物力统统用在哈密国本身的建设上,才能在短短的六年间,把一个贫弱的哈密国打造成西域第一富裕的国度。
宁可要一个团结的精致的有战斗力哈密国,也不要一个庞大的没有凝聚力,更没有什么战斗力的哈密国。
孟元直只是有些不适应杀掉自己人,哪怕白马乞颜两部落的头人刚刚归降,他也下意识的认为是自己人。
“丫头总在怀疑她不是我母亲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