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婉见父亲不说是什么事情让他如此悲伤,也不再换嫁衣了,命水珠儿取过围棋,父女二人笑吟吟的开始手谈,赵婉很想通过一局棋,让父亲明白,自己并非柔弱无用的人,而是堂堂的大宋长公主!
宏伟的皇宫矗立在夕阳下,显得高大而庄严,如果不是后花园外面的重庆门有一道黑烟冒起,这座皇城就会显得更加的肃穆。
身为殿前司侍卫大臣,包拯忧心忡忡的瞅着那道黑烟已经足足有半个时辰了。
皇宫是一个设施齐全的宫城,如果需要,一个人从出生到死亡根本就不必出这座宫城。
重庆门附近有一座焚化场,但凡是无用的东西或者一些涉及隐秘的东西一般都会被太监们抬到这里来焚化。
没用的东西自然也包括一些尸体一类的东西,因此,焚化场还有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名字,叫做化人场!
焚烧尸体的味道自然和焚烧别的东西的味道是不一样的,在这个晴朗无风的日子里,即便大庆殿距离重庆门足足有三里之地,皮肉烧焦的味道依旧隐约可闻。
焚烧尸体这种事情,在官家登基之后已经很少了,今天却突然间爆发了。
焚化场的黑烟从下午到黄昏都没有熄灭过,日落时分,黑烟显得越来越粗壮。
大庆殿里的宦官们面无表情的开始掌灯,廊殿里的包拯从他们的脸上得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只有晚上突然改变的风向,将黑烟吹得微微向南,化人场传来的焦臭味道,让人几欲呕吐。
外臣不管内宫事,他提起笔,在一张纸上写道——丙寅日,化人场黑烟滚滚经日不息,不知几人身死,几人魂归离恨天……
“看尽三十三宫阙,最高不过离恨天。数遍四百四病难,最苦不过长牵念。”
远行并非是灾难,灾难是远行而不知道归期!
欧阳修呆坐在书斋里,泪眼朦胧的瞅着眼前的苏轼,两人凝噎无语。
“子瞻可还有未了之事?”
欧阳修长叹一声,抹去眼角的泪水问道。
呆滞的苏轼这才从悲伤中清醒过来,连忙拉着先生的手道:“这是真的吗?”
“铁心源狼子野心,一心想要重建于阗国,他用重金打动陛下,给他派遣了一支文官队伍,这其中就有你我师生二人。
此去万里迢迢,生死难料,唉,子瞻啊,都是为师害了你。”
苏轼摇头道:“先生有所不知,那铁心源不知何故对弟子极为倾心,在先生告诉我这道旨意之前,他已经连续两次邀请弟子走一遭西域了。
先生被弟子牵累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欧阳修苦笑道:“既然如此,那就是我们师徒人家都看中了,想要弄去西域为他牧民。”
苏轼历来是一个不知死活的乐观性子,皇帝的旨意已经颁发,没有更改的可能,因此他只是悲伤了一会就认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