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心源摇摇头指着狐狸道:“这家伙每次都吃的又快又狠,我总觉得这家伙不是狐狸,是一头披着狐狸皮的猪。”
王柔花一面把食盒里的饭菜往桌子上面摆一面笑道:“狐狸是你当年收留在襁褓里的,当年你还拿娘的奶水喂狐狸,别以为娘不知道,现在吃你一点猪骨头你叫唤什么?”
“您看看它,都肥成什么样子了,现在那个小洞它都钻不进去,每次出入皇城,都需要侍卫们拿篮子吊进去,这个样子还怎么往咱家偷东西?”
狐狸对铁心源的控诉不加理会,早就蹲坐在一张板凳上,人模狗样的等着开饭,一条蓬松的大尾巴甩来甩去的似乎非常愉快。
王柔花把一个大钵子推到狐狸面前,还拿手试试里面肉块的温度,狐狸拿嘴舔了一下王柔花手指上的油花,这才低头大吃起来。
家里开了汤饼店,所以铁心源一点都不喜欢吃面,一大碗香喷喷的白米饭,配上一小钵子酱排骨,就是他今天的午饭了。
王柔花皱着眉头看狼吞虎咽的儿子,把两根水煮青菜放到他的碗里,被毫不客气的铁心源立刻就挑给狐狸了。
狐狸嗷的叫唤一声,一爪子就扒拉到地上去了,王柔花唯有叹息一声,从地上捡起青菜放在桌子上。
这两个祖宗没有一个愿意吃青菜的,本来狐狸还是能吃一点青菜,后来跟铁心源学的一根青菜都不吃了,这就是两条狼,专门吃肉的狼。
“南熏门的郭先生为人方正,做学问最是严谨,启蒙的也好,就是距离咱们家远了一些……”
“上土桥的梁先生为人最是诙谐,听说很多蒙童都喜欢拜在他的门下,儿啊,你最是受不得约束,在梁先生门下多少可以过得舒坦一些,去了郭先生门下,娘担心你受不得约束……”
听母亲在给自己找蒙学先生,铁心源抬起头道:“娘,两年前就是郭先生训斥您满口胡柴的吧?那个梁先生不是也笑话您生了一个璞玉吗?从这两句话就能看出来这两位的秉性。
一个是自以为是的迂腐之辈,另一位则是不学无术的酒囊饭袋,一个把学生管束成了木头人,另一个倒好,只要给钱就能去他那里上学,您指望孩儿跟着这样的先生学什么?”
王柔花有些为难的看着儿子道:“你今年都六岁半了,到了秋里就该束发就学了,如果你总是这样挑挑拣拣的,将来会耽误你进入县学,娘受点委屈不算什么。”
铁心源笑道:“娘啊,孩儿从书里读到,跟着什么样的先生,就会成为那个先生的影子,孩儿既不愿意当迂腐之人,也不愿意当酒囊饭袋,那两个先生自然是不合适的。
您放心,传到桥头自然直,孩儿一定会遇到一位合适的先生的。”
熟知儿子秉性的王柔花连忙问道:“你有合适的人选了?”
铁心源笑道:“再等几天,如果他没有被砍头,只是罢官回家的话,我就应该有一位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