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允凑上前去。低声道:“太师大人扫平黄巾,击败关东群寇。德比吕尚,功盖管仲。允承蒙太师提拔,得以窃据三公之位,心中由是感激。家中有一美姬,号称貂蝉,长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不待王允说完,就被董卓冷哼一声打断:“哼……你这是明献美人暗救公主?王子师啊王子师,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太师若是不信,现在就跟允到家中一观,若是有任何夸张之词,允愿受诛灭九族之罪!”王允向着董卓长揖到地,信誓旦旦的说道。
董卓听王允说的这样斩钉截铁,心中不由得一动,皱眉道:“王子师果真没有骗某?早不献晚不献,却要在此时献美,真不是为了搭救这马车里的贱人?”
王允一片赤诚的道:“实不敢欺瞒太师,允之所以在时想起献美,也的确想劝太师放过万年公主。但允如此做,非为汉室乃是为了太师考虑也!”
“此话怎讲?”
董卓眉毛一挑,一对眼睛发出暴戾的光芒,怒问道。
王允一脸冷静:“以太师今日之地位,想要何等女子,还不是予取予求?何必为了一个公主而授关东群寇以把柄?如此实在得不偿失!王允之位,乃是拜太师所赐;太师若败,允司徒之位不保!故此在此斗胆请太师三思,愿以美姬貂蝉换出万年公主,以平太师怒火!”
听了王允的话,董卓背负双手沉思片刻,抚摸着蜷须道:“这貂蝉是何许人也?因何唤作此名?与你又是何等关系?你王子师莫不是为了搭救万年公主,拿一个被你睡了的残花败柳来愚弄董卓?”
“太师此言差矣,便是借王允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如此!”
王允继续作揖辩解,“此女八岁到王允府上为婢,祖上河东解良,姓任名昭,小字红袖。因见其聪明伶俐,允便让人教以歌舞,收做养女。及至现在,年方二八,却是出落的倾城倾国,闭月羞花。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因幼年在允府上掌管冠冕、衣帽,故此被家中人称作‘貂蝉’。八年养育,允对红袖视若己出,岂能做出染指之事?”
“既然你视若己出,今日为何又献于本太师?”董卓仍然将信将疑的问道。
“一来为了报答太师提携之恩,二来想用此女换回公主,免得关东群寇抓住把柄大做文章,也好让太师继续稳坐洛阳。如此,某这司徒之位便可以高枕无忧。”王允阴恻恻的笑着,一副自私自利的嘴脸。
董卓爆发出一阵大笑。向王允竖起拇指:“王子师果真与某同道中人也!为了前途,至亲亦可杀!”
王允陪笑道:“大丈夫有舍才能有得。何况一养女乎!”
“那就去你府上看看,这貂蝉究竟是何等模样?”
董卓说着话。朝五百人的铁甲护卫队大袖一挥,高声道:“摆驾王司徒府邸!”
不大会功夫,王允的仆从驱赶着马车走了过来。当下王允的马车在前引路,董卓的护卫队紧随在后,浩浩荡荡的朝王允的府邸而去。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董卓强掳万年公主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在洛阳城中传开。
大街小巷看热闹的人群躲在远处,对着董卓的队伍指指点点。有偷骂董卓大逆不道的,也有为万年公主惋惜的,更有幸灾乐祸的登徒浪子。洛阳街上。各种嘴脸一时间应有尽有。
人群之中,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男子,身穿一袭西凉军甲胄,将盔帽压得极低,遮住了半个额头。背上的一把强弓用绸布包裹了,让人看不清楚庐山面目,平添了几分神秘感。此刻正混杂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打听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