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今……
“越国还有居心叵测的白公胜在西,更有志在兼并天下,再现汤武之事的赵侯无恤在北,大王当不至于真的狡兔死,走狗烹吧,子禽你留下来也不是不可。”虽然不知道后世历史,但范蠡却懂得对形势加以判断。
“可惜我与子禽不同,汝等可以做护国的盾牌,我却只是一把寻找敌人弱点,飞出去伤人的弓箭。”
该说的话已经说完了,他不再留恋,在案上留下一封给勾践的信后,起身,行礼,告辞道:“我走之后,我的家眷就拜托子禽了。有句话叫做君子俟时,计不数谋,死不被疑,内不自欺。纵然我不辞而别,大王也不至于为难她们。”
“少伯……”多年共事的好友即将远去,文种一时间竟然有些哽咽,同时关切地问道:“你欲往何处?”
“天下之大,只要挣脱了一身名利藩篱,何处不可去?”范蠡轻松地说道:“或乘扁舟,入三江五湖,在青山绿水间做一个不问世事的渔父;或渡江北上,纵览赵燕大好山川;或西行入楚,回到故乡继续做一个隐姓埋名的范疯子,等你去楚国聘问时,或许还可以见到我……”
他一阵哈哈大笑,然后便头也不回地从夜色中消失了……
文种送出来时,只听到一首歌伴随着打更的梆子响起:“金玉满堂,莫之能守,富贵而骄,自遣其咎,功成身退,天之道也……”
他来时空空如也,不名一文,去时也孑然一身。
“少伯当为国士……”文种肃然起敬,朝范蠡去的方向下拜。
……
次日,算着范蠡已经遁入三江五湖后,文种才带着他的书信,将此事告知了住进夫差宫室,坐拥吴妾的勾践。
谁料勾践听闻后,第一反应竟是愀然变色,问文种道:“少伯几时离开的,尚可追乎?”
PS:下午还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