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时间找不到话了,担心已久的事情终于变成了现实:“原因是因为他僭越么?”
孔子颔:“然,赵小司寇以大夫身份主鲁盟,强占须句,驱逐须句大夫,越过国君和执政派人劫掠齐人,在夹谷之盟上故意阻扰,之后还庇护叔孙氏的叛臣侯犯,乃至于私自参与宋国内战。他,僭越的太过分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子贡一时间心慌不已,一件两件没什么,但这一切加起来后,却远远出了孔门,过了夫子的底线。他自己是不知不觉间没有察觉呢?还是出于某种心理,放任它们生呢?
现如今,他面临抉择,而曲阜和西鲁之间,距离战争恐怕只有一步之遥,赵无恤的担忧,眼看就要成为现实。
“这些是我没有及时规劝,但一切都还有转的余地,我可以去劝说小司寇让步,还望夫子”他声音越来越不下去。
任他巧舌如簧,任他能言善辩,却也知道,自家主君是个极有主见的人。他,绝不会因为对立面站的是孔子,因为自己的一番规劝而停下脚步。
作为跟着赵无恤从晋国走出来的人,子贡知道,赵小司寇的归步伐是那么的坚定,他会碾碎沿途所有的障碍
是的,停不下来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走到这一步,大家都无法头了。少正卯那随风飘荡的尸体仿佛在诉说这个事实,他是这场事件的第一个祭品。
而对面的孔丘,却笑了起来,浓郁的卷须之下,笑容一如往日般和蔼,可亲。
“赐啊”他轻呼着爱徒的名字,他知道他在面临抉择,面临困惑。
赵小司寇有许多人深省的话,比如这句“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孔子知道,端木赐的问题他必须加以解答,必须告诉他应该怎么做。
“还记得么?你曾经问过为师,何为士?”
子贡低着头答道:“行已有耻,使于四方,不辱君命,可谓士矣!”
孔子问:“再次之呢?”
“言必信,行必果,亦可以为士。”
“这两点,你做到了么?你临行前想必从赵小司寇处接到了使命,并答应一定要做到吧,如今却要背弃使命和誓言了么?你不是一直想做一个真正的士么?”
“赐不敢忘!”子贡的声音有些沙哑了。
孔子捋须笑道:“既然如此,那为什么还在这里闲坐?为什么还在为师面前说着没用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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