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新征服的钟吾、徐、群舒并不稳固,也得留兵守备。所以满打满算,吴国能调动的兵卒一万不到,多数人得驻扎在姑苏以备不测,能交给夫差的,可不就只有这两千人。
没办法啊,吴国地广人稀,人口仅有百万不到。
当然,事后伍子胥提醒夫差,这同样也是吴王阖闾对他的考验。
“上次太子伐楚大获全胜,但大王仍嫌损耗过大,太子此番入宋,还望勉之。”
夫差心里对父亲的考校极不耐烦,却不得不接受。
就凭借手里的两千人,夫差不费一兵一卒,通过先围彭城,再让徐地吴将作出攻偪阳的姿态,就彻底吓住了宋国向氏二卿,裹挟他们派兵带领自己入宋。
本以为会一切顺利,却在志在必得的孟诸碰了壁……
孙武教他料敌于先,夫差之前也有过考量,郑、卫和宋国叛军共一万三千,由名声在外的名将游速率领,对上赵无恤这拼凑起来的八千之众,即便不胜,也至少两败俱伤。他在战役途中突然杀到,不就能不费吹灰之力抵定宋国局势了么?
可出乎意料,赵无恤以极快的速度结束了战斗,并兵甲整齐地列阵以待,这就叫夫差难受不已了。对方尚能一战,而且精锐数量不下己方,要赌博么?若是赌输了,或是损耗过大,会不会因此让吴王更加嫌弃他?
吴王虽然请孙武教夫差兵法,夫差也表现出一副孜孜不倦的好学模样,但内心深处,他还是喜欢靠简单粗暴的兵势来解决问题。
“善用兵者,屈人之兵而非战也,拔人之城而非攻也,毁人之国而非久也……”眼下事不可为,他只能用孙子的话如此安慰自己。
心里百念交锋后,夫差终于缓缓说道:“晋、鲁与吴国是盟友,还是宋国的邻邦,我此来自然是想助子泰退敌的,孰料却来迟一步,真是惭愧……”
……
得到夫差答复后,赵无恤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如此!”
心里却骂道:鬼才信!
他回头看了看隐隐对峙的两军,说道:“敌军已然逃窜,那太子接下来如何打算?是追击,还是就地驻扎?”
夫差扶着车舆说道:“我一月前从徐地出发,带着吴甲两千,一路上势如破竹,除了萧邑外无所不降,如今我打算助宋国左师和大司马回归商丘,处置叛臣,恢复宋国社稷稳固。想来小司寇与我目的一致,郑、卫,还有其背后的齐国俱是吾等之敌,而乐大心和四公子这等窃取商丘的叛臣也必须扫灭。此战之后,小司寇和司城乐氏、曹国想必损失惨重,不如与我合军一处,也好受我照应,何如?”
受你照应?赵无恤心中大疑,盯着夫差道:“多谢太子好意,不知合军之后,当以谁为主?”
“在军,自然是以本太子为主,攻下商丘,廓清朝堂后,自然是以宋国左师向巢和大司马向魋为主,重振宋国纲纪。”
依旧是咄咄逼人,但夫差不再玩弄虚实,而是直接了当地提出了条件,这样会让己方显得自信从容,显得吴国后劲强盛。
既然无法以力争,那就只能借势再度逼迫了……
向氏二卿之所以望风投靠夫差,想借助他平定宋乱,就是因为他身后强盛的吴国,而吴国目前只能奋力解决越国,却无力大肆北进的内情外人知之甚少,夫差正好可以借助这一点,再度展开一场讹诈。
兵者,诡道也,不能而示之能,不用而示之用,夫差正在练习将此道运用在伐谋伐交上。
用孙武评价夫差的一句话来说,他这个人“所欲必成”。夫差是个想得到的东西一定要得到的人,无论是珍玉、玩好、美人,亦或是太子之位,战阵之胜,乃至于未来的霸主之位!
忍让?那是什么东西?被父亲评价为“残暴而不通情理”的夫差根本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赵无恤也好,司城乐氏也好,曹国也好,既然吴国来了,汝等就统统靠边站好了。
对宋国,夫差志在必得!
ps:这两天有点事先这样了,明天下午再三更补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