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闻战则喜”的军吏们想这东西想得直流口水,渐渐有了集体意识的兵卒们对此也和赏赐的钱帛和田亩、隶臣妾一样十分渴望。
武卒是有些小疲惫,但赵无恤猜想,盗寇昨夜偷袭未果,没睡觉就开始了逃窜,肯定更累!
他们又往西走了七八里,双方的速度在不断拉近,地面上被遗弃的辎重越来越多,凌乱的脚印越来越清晰。
直到最后,盗寇们密密麻麻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众人眼中,一眼望去起码有一千多人!
追上了,此时已经接近傍晚,在一天的追击,走了五六十里路后,盗寇的大队人马就在前方!
他们挤在前面不走,还垒起了数个临时阵地,湖边有无数条简陋的船只,正在不断运人,这是在做什么?
“不好,贼人要坐船逃窜!”
……
当看清前面那道水幕时,赵无恤心中暗道不妙,也知道盗跖的打算了。
在一千年前,气候温暖,黄河以南还能跑大象犀牛的殷商时期,大野泽水量充沛,就在阚城边上,赵无恤现在站着的地方也是湖水。
直到殷周易代的那个小冰河寒冷期,湖水消退,陆地方才露出地面,但依然在低洼处留下了不少水泽,眼前的南湖就是其中之一,它形状狭长,南北长十余里,东西宽两里。
盗跖横行大野泽数年,这座大湖自然完全由他掌控,来攻阚城时也做好了撤退的准备,收集了无数船只。若是盗寇凭借水性娴熟,驾船入湖到对岸,赵无恤绕道追击是来不及的,只能望洋兴叹了。
目前来看,群盗大概正在湖边上船,盗跖打的的确是跑路的主意,并不是埋伏。
于是无恤高高举起了手中的小旗。
“止步!
军吏们照样执行了这个命令,又传递给各自的卒伍。
啪踏!和对面数量势均力恒的千五百名武卒、廪丘齐卒一同开始踏步。
对面的群盗也发觉了追兵已至。
他们大概是盗跖手下的精锐,竟然并未慌乱,“让将军先走!”赵无恤仿佛听到千人齐齐喊出了这句话。
部分人将一面纹着黑色蛟蛇的大旗推攮上了一艘长船后,竟放弃了登舟,在一些小首领的号召下,躲在矮小的土垒后,调转头将简陋的武器对准了只花费半刻时间,就列阵完毕的武卒。
赵无恤下达了冰冷的命令:“击鼓!”
战车上的大鼓自然是没带的。但每一卒都有一名背着蒙皮木腰鼓的鼓手,他们合着心跳的节奏,开始用力敲击。
赵无恤则双手持着旗帜进行指挥,眼睛死死盯住对面的群盗。开始左右挥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