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公主为男儿身,臣等曾受殿下如此大恩,纵然肝脑涂地,也要追随左右,刀山火海,在所不惜。
臣犹记当初于都中长安得罪高官落难时,若非公主侠义相助,臣坟前枯草怕业已有三尺高。
这些大恩,臣无时敢或忘片刻。
只是如今……”
说话间,张楚抬头看了眼赢杏儿,却正好迎上赢杏儿失望的眼神。
不知怎地,张楚眼神一激,面色陡然涨红,霍然起身,昂声道:“殿下,臣非猪狗不如不知忠义之辈。
只要公主应下臣一个条件,臣愿提臣满门四十八口人的性命,随公主起事!”
赢杏儿修眉轻挑,缓缓道:“何事?”
张楚高声道:“只要驸马能以荣宁之后的身份,召集军中大将,凝集军权,襄助公主。
那么臣愿提满门性命,效忠公主殿下!
公主起身一挥,江南半壁便在公主麾下。
驸马虽无直属军权,但其交好武威公府、镇国公府、奋武侯府、靖海侯府。
如此,大秦八大军团,四个最强大的军团,便在公主麾下。
大事可期!”
赢杏儿闻言,深深的看了相貌堂堂的张楚一眼,然后又看向其他人。
不少人唬的面如土色,他们可不想提着全家的脑袋跟着一个公主起事。
纵然他们也多曾受过赢杏儿的恩惠,可这是两码事。
也有些人面色隐隐浮动,眼神闪烁,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为首的郑冲则一直垂着眼帘,不动声色。
扫视一圈后,赢杏儿淡淡道:“张大人这些话就不要再说了,驸马但凡有半点这种心思,也不用等张大人说这些话了。
他与宫里那位,倒是比亲父子还亲……
你指望他出头,哼。
怕本宫还未开口,就会被他教训一通。”
张楚闻言,大失所望,道:“竟会如此?”
赢杏儿摇头道:“所以,你们尽可放心就是。
本宫下江南,不是为了拉你们一起造反的。
有什么事就说,若无事,本宫就命楼船靠岸,你们都散了去吧。
自此之后,好生当你们的官,莫要再来见本宫了。”
张楚等人闻言,面色各异,还想再说什么,可见赢杏儿神色坚定,只好纷纷将来意说出。
无外是给那些巨室子弟做说客。
有些,干脆就是他们自家子侄。
赢杏儿想了想,道:“本宫嫁夫从夫,断无替驸马做主的道理。
不过,念在过往之谊,本宫可以给托你们之人一个面见驸马呈情的机会。
如此,你们对身后之人,也算有个交代。”
张楚等人闻言,满意不已之余,再次感动非凡。
张楚眼底复杂的仰望上方,躬身道:“殿下之恩,下臣无以为报。
只要是江南之事,但有所命,公主只管差遣,下臣必无有不从。”
其他诸官亦纷纷表态。
言中之意,除却谋反大事外,其他的事,他们都可应承……
赢杏儿并未推却,微笑着应下后,就命楼船落锚,再命人驾小舟,将诸人一一分别送上岸。
待满堂官员都去罢后,唯有苏省提刑按察使郑冲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