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芸呵呵一笑,道:“这却不妨,大家和气生财便是。
只是孟掌柜需知,我等商贾,舟桥车马路边店,所为者,自不会是口舌斗气,只是利益。”
孟德成闻言,面色一变,却不敢再多言什么,拱手道:“受教了。”
贾芸不再看他,他为宁侯贾环族侄,宁国府大总管,执掌云字号,手中能量之大,又岂是区区一个孟家皇商可相提并论?
不直接斥责他,教他做人,已经是贾芸好涵养了。
贾芸再次面向众人时,众人对他的感观又发生了变化。
之前他若仗着国公府的势力,将孟德成打将出去,或是大肆羞辱一番,众人都不会奇怪,也不会放在心上。
可贾芸竟能忍耐下来,就足以让人刮目相看了。
最出彩的,还是最后一番话的敲打,更是堪称画龙点睛。
也道尽了商贾之真谛。
因此,当贾芸再次开口时,诸多名震一方的巨富大亨们,面上多了些郑重之色。
贾芸的笑容却依旧平稳,不急不躁道:“正如方才孟东家所言,玻璃方子,一共只有十二份。
为何只有十二份?
很简单,因为要划分十二个销售区域。
江南六省,一省一份。
京畿所在,可分两份。
齐鲁之地,可分一份。
晋地再分一份,豫地再分一份。
最后一份,为燕地范围。
各地实行专卖制度,此制度为期五年。
诸位都是做老了经济买卖的生意人,此中真意,就不需小子一后辈多言。
专卖之利,大家都不陌生。
扬州八大盐商今日为何没来?正是因为只一海盐专卖,就足够他们吃的盆满钵满。”
“贾掌柜,将大秦划分十二个经营省,是极好的法子。
只是,这十二个省里,以京畿和江南六省最为富庶。
别的不说,只一两江,就抵的上其他几个省。
那方子的价格岂不是就不同?”
一满脸络腮胡的豪商大声问道。
贾芸笑道:“自然不同,江南六省每一省的价格应该也不会相同。就看诸位的竞拍结果了……
另外也通告一下诸位,玻璃营生到底有多盈利。
在过去一年内,只京畿之地,占股九成的内务府,仅靠玻璃一项,就营收了九百万两的纯利。”
此言一出,整整两层楼的竞拍者,无不倒吸口凉气,眼睛泛红。
只京畿一地,一年就营收了九百万两的纯利。
这……
当然,也有冷静者,明白之所以能有这么高的利,是因为大秦诸省的富商豪客们,全都盯着京城每月一次的玻璃拍卖。
每一件玻璃艺品的拍卖,都会引起疯抢。
贾家虽然也往江南贩卖玻璃,却不知为何,只卖些银镜亦或是纯净简单的原玻璃。
远不如一些玻璃艺品值钱。
所以,想要好东西的大秦巨贾们,只能盯着神京城每月一次的拍卖。
也就造成了玻璃艺品的高价。
但是当玻璃方子一旦拍散成十二份,省省皆有时,就不可能会再有这种暴利了。
其实许多人都在猜疑,贾家为何会将这聚宝盆给拍卖了。
虽然拍卖方子可短时间内聚集一笔财富,可长期看来,这绝对是一场亏本的生意。
当然,这却不妨精明的商贾们下大气力来竞争方子。
而且从贾芸提供的净利润来看,可以推测得出玻璃的成本绝不会很高的结论。
如此一来,玻璃方子的价值就愈发高了……
“贾掌柜,我也认为这般划分极好,不会出现同行恶斗的局面。只是我还想问问,若是想运往海外番国,在不在专利权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