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放不放在心上,都不重要了。
因为随着贾环骤贵起家,先荣国余荫完全由其承继。
荣国公贾代善留下的那些人脉,全被他一人得去,贾政就算想再寻人情给贾雨村升官都做不到。
如此一来,贾雨村没了后台扶持,在官场上自然举步维艰,难以寸进。
贾雨村苦涩道:“宁侯下扬州,过金陵时,吾也欲拜访招待一二,以略进心意。却不想……吾地卑位贱,根本不入宁侯法眼。他只在江南甄家停留了一日后,便起身去了扬州。
也是从那日起,连甄家都开始与吾不对付……
政公,那可是江南第一家啊,莫说吾区区一个金陵知府,纵然是两江总督节度,见了甄家的管家都要陪笑脸,问候奉圣夫人身体安康。
政公啊,吾到底何处不堪,得罪了宁侯,让他如此另眼相待于吾?
文官们,都以为吾为宁侯犬马,厌弃于吾。
武勋们,则无不对吾冷眼相看……
就连,就连宦官,都对吾呼来喝去……”
贾雨村满面凄惨,真真让闻者伤心,观者落泪……
贾政心里难受,不过还是疑惑道:“雨村,不至于如此吧?如今,你不是高升兵部侍郎了么?”
金陵知府不过四品,而兵部侍郎却是实打实的从二品京官!
更何况,如今西域即将大胜,此刻入主兵部,明白的是来分功劳的。
这等是好事啊……
贾雨村闻言,却笑的声音更大了,连眼泪都笑了出来,他大声道:“政公,兵部……兵部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全都是……全都是荣国一脉的旧人!
在金陵,吾尚有喘息之机,可到了兵部……哈哈,哈哈哈!”
贾政看贾雨村落魄癫狂的模样,心里愧疚不已。
当日要求贾雨村帮办薛蟠之事,是王夫人相求,他出的面,却不想,竟将好端端一个才华横溢的大才子,给连累成这般……
贾政执起贾雨村颤抖的手,宽慰道:“雨村且放宽心,待环儿回来后,我与他亲言,命他不许再难为于你。
你放心,我的话,他总还是要听的……”
贾雨村闻言大喜过望,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声道:“政公过仁人君子,待吾甚厚!日后雨村但有所成,皆政公所赐!”
贾雨村重重一个头叩在地上,面向地面的眼睛里,却是恨意滔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