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伦眼睛喷火般似得瞪着朱正杰,怒声道:“阉狗,你好大胆!”
朱正杰闻言,笑的渗人,上前两步,一脚踹在杜伦面门,杜伦惨叫一声,仰头栽倒。
朱正杰用脚在他身上蹭了蹭血迹,面容微微狰狞,冷笑道:“贱骨头,你谋反之案东窗事发,还敢嘴硬!老东西,平日里总是上折子参咱家,如今你再弹劾弹劾试试!”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本官从未谋反过!”
杜伦不顾满嘴鲜血,咬牙反驳道。
朱正杰嘲笑道:“都说书生造反,十年不成reads();。好好的龙恩不去偿,非要往刀口子上撞!杜大人,你莫说是咱家冤枉你。还别说,你们这一档子事,连咱家都没想到。
寻日里总想找你的麻烦,却总找不着。
你竟连一个铜板都没贪污过,害得咱家好不苦恼。
却也没想过你会谋反!
若非你们中有人深明大义,主动揭发,谁又能想到,圣眷如此隆厚的杜学士,竟然想要谋反?
哈哈哈!”
杜伦闻言,一双眼睛陡然圆睁,不可置信的看向身旁。
却发现,竟是他的门生周仁满脸谄媚的看着朱正杰,顿时目眦尽裂!
一口血喷出!
这是他最得意的门生,三年前的榜眼,这是他内定给女儿的乘龙快婿。
百般栽培,却不想,竟栽培出了这么一个毒物!
“你……”
杜伦怒发冲冠,指着周仁,恨不得扒其皮,嗜其血肉。
郭聪张无涯等人亦是纷纷破口大骂。
周仁却丝毫不见惭愧,昂首道:“你们想要作死,我可还没活够!再者,当今天子贤明,爱民如子,偏你等老顽固,枉顾天恩,竟想图谋造反,真真是……”
“呸!”
杜伦狠狠的一口带血唾沫,啐到了周仁脸上,咬碎牙齿道:“我真是瞎了眼了,竟教出了你这样无君无父,寡廉鲜耻的畜生!”
“哈哈哈!”
没等狼狈不堪的周仁反击,朱正杰仰头尖声大笑,道:“杜大人,如今,你还有何话可说?”
杜伦虽一身血污,却将头高高昂起,大声道:“生,我所欲也。义,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身而取义也。天地有正气,儒道传万世。
暴君弑父谋母,圈兄杀弟,连亲子都不放过。
此等暴虐之君,焉能为我皇秦之主?”
“放肆!”
“啪!”
朱正杰面色铁青,抽出腰刀,一刀鞘抽在杜伦面上,打出满嘴鲜血。
却不愿再让他乱说话,让人押住后,冷声道:“好骨气,咱家倒想看看,等你全家上了菜市口,你老婆女儿被扒光了送到教坊司的时候,你还有没有这身骨气!”
杜伦闻言,坚定不移的眼中,终于浮现出一抹愧然,但也一闪而逝。
大道之途,焉有不殉道者?
……
听风水榭。
这群士子装扮的姑娘们,听着前面越来越近的哭喊求饶声,无不面色惨然,瑟瑟发抖。
林黛玉也紧张不已,看着赢杏儿,道:“我……我该怎么帮?”
赢杏儿笑道:“你放心,你是事外人,无论如何,那条疯狗都不敢动你reads();。不过,一会儿你不可出声……”
林黛玉更怕了:“姐姐,你让我一起被带进大牢里去?”
赢杏儿摇头笑道:“我若如此做,环哥儿回来还不吃了我?你放心,只是拖延一点时间,我已经让人出去报信了。”
说罢,又看向杜真等人,道:“虽然救不得全部,但能救几个,就救几个吧。杜真妹妹,若非有确凿证据,那条疯狗也不敢如此兴师动众,抱歉……”
杜真闻言,面色惨白,眼泪落个不停,凄然道:“公主,连你都救不得我家么?”
赢杏儿叹息一声,道:“若是从前,或许还可,可是如今……我只能尽力,保你一保……”
“这里是后宅,内有贵人,不许乱闯!”
赢杏儿话音未落,不远处假山之后传来嬷嬷厉喝声。
然而,紧接着,就是一声闷哼,随即无数脚步声大踏步入内。
为首之人,便是一身朱红蟒袍,“龙骧虎步”的朱正杰。
“哟!这不是明珠公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