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可是帐不能这么算哪!
“哈哈哈!”
就在苏培盛纠结不该怎么措辞时,贾环忽然大笑起来,他拍了拍苏培盛的肩膀,道:“放心吧,老苏。
我又不是缺心眼儿,难道当真看不出陛下对我的好?
所以,我才会不惜冒着粉身碎骨的危险,帮陛下撑场子!
我这个人,没别的优点,就是义字当先!
别人对我好,我一定十倍还之!
你放心,我是不会计较陛下这一脚的,哈哈哈……”
苏培盛闻言,连连摇头苦笑,说不出话来。
这位主儿啊……
将贾环送进紫宸书房后,苏培盛就离去了。
没有他带路,贾环显然进不来这国朝第一等重地。
不过,他走了没关系,御书房里还有一位老熟人……
“哟!这不是谋天算地,算无不中的当世诸葛,邬先生吗?”
进了里间后,贾环看到御案下的一张小几旁,坐在轮椅上的邬先生,顿时阴阳怪气的说道。
想起来,这个老东西,这些年也没少算计他……
邬先生见贾环进来后,原本凝重的面色,忽然浮起一抹笑意,听到贾环明显讽刺的怪话,也不生气,反而笑的愈发灿烂,道:“哪里哪里,宁侯着实谬赞了。相比于宁侯在金殿上,一番‘大孝小孝’之精彩言论,邬某人些许雕虫小技,实在上不得台面!陛下能得宁侯相助,何其幸也!
只望宁侯能不忘初心,始终能以赤子之心相对陛下,以全一对明君贤臣的千古佳话。”
贾环却冷笑一声,道:“邬老头儿,你少来这一套!倒是你,好大的胆子!
武英殿朝会未毕,你居然就能得知里面发生的事……”
“哈哈哈!”
邬先生闻言,大笑着连连摆手道:“宁侯宁侯,你可千万别误会,别拿应对太后的法子来对付我。
我邬某人官爵无一,着实承担不起这个罪名。
何况,我又哪里有这般大的能量?
此事是陛下所嘱,无非是想让邬某人,动一点蠢笨脑筋,给陛下提供些想法罢了。
我所知道的,都是我身边这位朱公公奉陛下旨意传回来的,可不是我能随便侦知的。”
说着,邬先生指了指身后的一个躬身而立的黄门太监。
贾环闻言,看向他身边那位相貌平平的黄门太监,见他谦卑的微微躬身行礼,贾环冷笑一声,道:“我认得他,昨夜站在陛下身边那个嘛。
这位朱公公我也是神交已久了,不过朱公公,本侯可是对你很有意见呢。”
此言一出,这位身着普通太监服的朱公公,面色微微讶然,看着贾环尖声道:“宁侯何出此言?奴婢从未与宁侯打过交道,更未得罪过宁侯,不知……”
贾环嘿了声,冷笑道:“没打过交道?你成天想着往我府里塞人,我给你面子,让你放进去两三个在前院待着也就罢了,还不知足,我们府内宅要进三十个人,十七八个都是你的人,你还敢说没跟我打过交道,没得罪过我?”
此言一出,朱公公面色大变,看着完全不按套路出牌的贾环,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往大臣家里安插眼线,这种事历朝历代其实都常见不过,本朝自开国起便是如此。
牛继宗、温严正、方南天这些人家里,甚至是李光地家里,哪家都没落下……
大家也都心知肚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开了让宫里看。
普通的罪名,对于这样的人家而言,根本不值一提,也不怕宫里知道……
不过是常例罢了,实际上宫里也没指望这种等级的眼线能发现什么谋反大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