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校场上的气氛忽地就变得紧张起来。
有的兵士面露胆怯之色,在其他人的鄙夷声中老老实实的列队而站站好了。
但还有些老兵油子,或者背后有关系的人,依旧一个个眼神桀骜,面带不屑的看着贾环。
他们在等贾环自己下不了台打脸……
因为打死他们也不信,这个莫名其妙来路不明的娃娃。他真敢杀人。
这是太平时节,死一个人都是了不得的大事,何况校场上有这么些人?
扯什么蛋呢!
也不知是哪家的少爷羔子看戏看迷糊了,前来消遣兵大爷来了。
等着吧。一会儿不掏足银子,看大爷们哪个肯饶你?
这样想着,不少老兵油子甚至“嘿嘿”乐了起来,不知在想什么龌龊之事。
“一……”
“咻!”
“咻咻!”
“咻咻咻!”
八道箭矢如电一般射出,正中台下八个衣衫不整,席地而坐看乐子的八个兵油子喉咙处。
他们甚至连惨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倒地殒命了。
哄闹的校场,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校场上众人甚至都不敢相信他们的眼睛,活生生的八条命,就这样没了?
他们连台上杀人的人都不认识,这他娘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本爵最后再数十个呼吸,再有不列队而站者,尽皆杀之。”
“诺!”
……
“你们不要怪我,与其让白莲教落在你们手中,投靠了朝廷,还不如今日就将它毁去。
至少,还能保证它昔日的威名不受玷污。”
钟志彪此刻的声音不再是往日令人充满敬畏的低音炮了,变得非常暗哑,如同破锣摩擦一般。
他用一只血红的左眼看着杜汴、齐琔和董明月。
杜汴和齐琔两人越来越虚弱了,他们只有相互搀扶着才能站直身体,但依旧死死的挡在董明月身前。
听了钟志彪的话后,杜汴无比轻蔑的嘲笑了声,气虚道:“姓……姓钟的,其实……其实你从没变过。你……你还是当年那个,连自己妻儿都活生生害死的扫把星。你……你的心,卑贱的就和臭虫一样,为了一口屎,别说是兄弟弟子,就连老婆儿子,你都能害死。可……可你吃着屎了吗?哈哈,咳咳,哈哈哈!你……你连口屎都吃不着!”
“啊!!!”
钟志彪被杜汴的一席话气的快要疯了,尽管他心里极力的否定这句话,可是,他却骗不过自己的心。
他不得不承认这句血淋淋的话是真的。
他的妻儿的确是因为他而死,他的弟子,他的手下,也是因为他而死。
尽管他真的不想这样,可他们确实是因为他而死。
全身颤栗了,钟志彪剩下的那只眼睛,如同一只血球一般通红,可怖。
他仰天咆哮起来,根根白发白须竖立,周身气浪惊人。引人侧目。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们!!我要杀光你们!!!啊!!!”
钟志彪身上的衣衫尽碎,整个人如同快要爆炸了般,冲向了杜汴。
杜汴干咳了声,眼中闪过一抹厉色。他一把推开了搀扶着他的齐琔,用尽最后的力气,没有迎向钟志彪,而是往一旁冲去。
和他搭档了大半辈子的齐琔甚至愣住了,以为这位老兄弟想要临阵脱逃。
在场的人也都诧异起来。因为任谁都知道,在这个八面包围的绝境里,别说杜汴周身是伤,已经到了油尽灯枯之地。
哪怕他此刻完好无损,也绝没有能逃出去的可能。
那他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