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环儿惊吓过后慢慢回神,翠翘的眼神让她气不打一处来,一个粗使下人而已,凭什么敢这样瞪她?
但真要让她在这里撒泼打滚,借她一百个胆子也不敢。万一真被捅个对穿怎么办?勾搭世子做姨娘固然重要,可赔上性命就不值了。
翠翘此刻眉眼冷峻,提着剑横在她面前。
眼看今日不成事了,赵环儿还算识时务,没敢硬碰硬。
她又气又怕,一把拽过地上的食盒,磨磨唧唧地想离开,可又觉得气不过,最终还是忍不住暗啐一口,小声嘀咕道:“什么狗屁世子,这京里谁不知道她就是个刑克六亲的傻子,你们主仆有口吃的就该感恩戴德了,还想吃什么金莼玉粒?”
面对挑衅,翠翘依旧不言语,只紧盯着她,眉梢眼角又冷了几分。
对方软硬不吃,赵环儿无奈之下只得忿忿离去,待绕到假山旁边,才发觉自己的新裙袄已经满是泥泞,怕是怎么都无法洗回原先鲜艳的颜色。
她顿时大怒,自打进了这别院,谁不是捧着她奉承着她,何时受过这等闲气!
赵环儿愤恨难忍,把食盒狠狠的掼在地上踩得稀烂。
旋即她又冲着稀烂的食盒狠啐了一口,怒不可遏地骂道:“呸!挨千刀的贱蹄子,坏我的好事!早晚有一天我做了世子妃,非把你卖进窑子不可!千人骑万人踏,好叫你知道姑奶奶的厉害!”
秦臻把这段争论听得清清楚楚,赵环儿那点龌龊的心思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可不是软软糯糯的小世子,被人欺负到头上只会忍气吞声,索性发个疯叫赵环儿开开眼。
想到这里,秦臻顺手抄起桌上的油灯狠狠地砸了出去,正巧砸在了赵环儿脚下,把她吓得跳了起来。
赵环儿又受到惊吓,只是还未等她骂出口,秦臻率先冲着外面放声呵骂起来:“吵死了!夭寿的狗东西,大半夜不睡觉,跑爷门前发什么浪?你舅舅你舅舅你舅舅,给老子滚!明天老子就去剥了你舅舅的皮!”
少年的声音有些嘶哑,在寂静的深夜显得格外刺耳,赵环儿一听大惊失色。
她不傻,略一思索便知骂人的应该就是下人口中又疯又傻的世子爷,此时此刻给她几个胆子她也不敢跟秦臻对骂。
看来刚刚自己的话都被她听了去。赵环儿心中惶惶不安,不敢再多言,迅速捡起食盒掩面而去,只盼这一遭没给刘福招来祸患。
门口的翠翘,乍一听到骂声也是一惊,还以为秦臻受了刺激,病情有变。
她又听了一会,秦臻发作完了就没了声音,屋子里一片安静,想来是又睡了,翠翘松了口气继续守在外面。
秦臻却睡不着了,她知道白氏母子俩有名无实软弱可欺,可没想到府里随随便便一个奴才都狗胆包天,敢把主意打到世子身上。
这秦国公府已经不是安身之处,万一以后下人们有样学样,狂蜂浪蝶烂桃花一股脑蜂拥而上,回头一不留神真让人把她裤子扒了那麻烦可就大了。
想到这里,秦臻不得不计划着日后另起炉灶安身立命,她又想到了自己的巨额存款,此生无缘再见,辛辛苦苦几十年,一朝回到解放前,好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