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大婚,不少官员和京中命妇观礼。若殿下不知轻重闹起来,陛下便有名正言顺的理由降罪宁远王,甚至将宁远王再过继给晋王。可如今的晋王府,哪里还有他的位置。
“但愿吧!”
陆明泱叹息一声,她从未见过他那般执拗的眼神,像不顾一切的孩子。也许曾经,晋王对他很好很好吧。
东华门前,陆明泱戴上凤冠,抱着宁远王的九旒冕进去。因今日的东华门就是为宁远王大婚开放,她简单的说了几句,太监便带着她赶往文华殿。
今日,他们本该拜堂成婚的宫殿。
月台两侧,羽林卫严阵以待。月台之上,站满了观礼的人群。文华殿内,皇帝高坐,宁远王跪于中央,声音颤抖。
“求父皇允儿臣回晋阳奔丧。”
“奔丧?”皇帝厉声质问。
只有儿女回家为父母守灵,才叫奔丧。
楚铭征牙关紧咬,俯身叩首:“求父皇允儿臣去晋阳,吊唁……叔父。”
皇帝冷笑:“晋王有儿子,你去干什么?”
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楚铭征双拳紧握,极力压制住自己的哭腔:“儿臣愿替父皇前去吊唁叔父。”
“皇儿有心了,朕已派使臣前去。”皇帝高声道:“朕问你,为何延误迎亲的时辰?”
这话,他不是说给楚铭征听的,是说给观礼的大臣。仿佛在说,看看,这就是你们给朕选的好儿子。
楚铭征无法解释,只能再次叩首请罪。
皇帝只是训斥了几句,宽宏大度道:“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朕就不治你延误时辰之罪了,趁天还未黑赶快去迎亲,朕在此等你。”
楚铭征很想起来,可那双腿灌了铅,死死的焊在地上。苏公公连催了几次,都没有反应。皇帝的脸色也变黑了,怒拍桌案。
楚铭征挺起背脊,决绝道:“晋王叔于儿臣有十年养育之恩,求父皇允儿臣推迟婚礼,为其守孝。”
“你再说一遍?”皇帝怒了。
楚铭征朗声重复:“儿臣要为晋王守孝。”
“好,很好!”皇帝气的挥落桌案上的茶盏。天子之怒,无人敢直视。殿内殿外,众人纷纷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