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雨可真急呐,我和孩子们刚说着,让老天爷赶紧下点雨,好歹让咱们歇歇,不用每天挑水浇田的,这话还没说完呢,轰隆一声就下了,幸亏还没到地里头,那里无遮无拦的,指定成落汤鸡了。”
郑晴琅一边说着,一边接过水生叔媳妇田氏递过来的布巾,道了声谢,将沾了雨水的头上脸上擦拭干净。
水生叔在一旁招呼他们喝热水,然后乐呵呵得说道,“这么说,咱们可得感谢你了,你这一说,老天爷给面,当场就给下了雨。你不知道,前几天我们几个老头儿在一块说话,都怕再不下雨,村里要闹旱了,到时候可不了得咯。”
“嗐,我哪有那么大的面子,凑巧而已。我说你们就是瞎操心,那大河的水还多着嘞,顶多就是费点力气挑水,哪有到闹干旱的地步呀。”郑晴琅不以为意得说道。
水生叔点点头,望向外头那场酣畅淋漓的大雨,脸上再也没有前几天的忧色。
“如你所说最好,咱们村里九成水田都是种的水稻,什么时候都缺不得水,前头的雨也确实少了点。”
这边,郑晴琅他们在水生叔的家中悠哉闲聊,那边,送完豆腐归家的薛满仓、薛满山以及薛之仁却结结实实得淋了个透心凉。
他们刚好经过一段山路,两边都是灌木,并没有可以遮挡雨水的地方,举目四望,周边也没有人家,干脆也不找地方躲雨,只是埋头赶路,希望快点赶回家。
只是,他们只走了一小段路,就不得不放慢脚步了。
雨大风更大,狂风卷起的水雾让前路变得不再清晰可见,雨水砸在他们脸上,不止生疼,还糊住了他们的双眼。
“慢点走,反正都这样了,也不急那一时半会儿。”薛满仓走在最前头,有力的双手定住左右两边摇摆的箩筐,示意走在后头的弟弟和儿子谨慎些。
薛子仁走在最后面,他的父亲和叔叔为他挡住了大部分的风,但是眼前的情形依旧让他倍感吃力。
一愣神,稍微松手的功夫,他扁担下左边的箩筐被风吹落,在地上“哐当哐当”滚了几圈后,掉进了他们右手边的山涧里,连最后粉身碎骨的声音都被风雨声掩盖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