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秀慧是这个时代土生土长的人,耳濡目染下,她该知道,娘家的赚钱门路不是她一个外嫁女该觊觎的。这话要是让她的兄嫂几个听到,怕是有一顿架好吵了。
“心可真大呀!”她暗暗思忖道,就薛家眼下的经济状况,豆腐法子短期内是不可能给薛秀慧的,而且吴家的日子过得不差,他们自有他们的营生,卖豆腐只是锦上添花而已,不像对薛家来说是雪中送炭。
她想了想,没有揭破她的心思,而是顺着话题答道,“哦,得了富贵病,得好吃好喝,好生歇着,就没啥大事。”
薛秀慧一听,心下稍松,“那娘您就好生歇着呗,家里家外的活都有人干,很用不着你操劳的。像我,每回婆婆交代我干啥,我都做得差劲些,久而久之,婆婆都不让我干活了……”
郑晴琅听着薛秀慧炫耀自己的偷懒技巧,满头黑线,心中为闺女的婆母和妯娌默哀,遇到她这个滚刀肉似的闺女,真的挺惨的。
听听,什么做饭故意煮不熟,不然就是菜里加多几勺盐,种地故意摔倒,不然就是磨洋工……
她忍不住打断薛秀慧的洋洋得意,“别说了,我都替你脸热了。你以为你那点伎俩旁人哄得了旁人,也是你公婆性子好,男人也疼你,不然有你好受的。想想春花,从前那么厉害的人,到了她婆婆手里,不也训得跟小猫一样听话?”
春花是薛秀慧未嫁人之前的闺中密友,薛秀慧倒也听说过她的一些事迹,据说被婆婆磋磨得不像话,怀着八个月的大肚子,还得下地干活,洗全家人的衣裳……
“娘,你这不是在咒我嘛?”薛秀慧想到春花的遭遇,有些不满得嘟囔道。
郑晴琅有些无语,她的意思是这个吗?她的意思是让她稍微收敛些,别把所有人都当做傻子。
懒惰是人的天性,她想法子偷懒无可厚非。
她自己在现代时,上班时间也会偷偷躲厕所玩会手机放松。
但她的偷懒是在完成自己工作任务的前提,而薛秀慧的偷懒,无疑是将原本规划给她的劳动转移给吴家旁的人,久而久之,旁人不可能不生怨的。
一旦生怨,家宅不宁,最终薛秀慧也会受到反噬的。
这浅显的道理,此时的薛秀慧大概听不进去了,她也懒得规劝,干脆结束了这糟心的话题。
薛秀慧不明白娘亲又在生气些什么,两人再次沉默对坐了几秒后,她从怀里搜刮出一个荷包,倒出里面几十个铜板,推到娘亲面前,一脸肉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