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议潮双眼盯着小初那一双玉白的小手,一层一层掀开了布脚。一个晶莹剔透乳白色雕着‘潮’字的玉佩赫然出现在那赭色锦布的中央。
张议潮猛的站起身来,决绝地转身朝着屋门大步而去。
“议潮哥,能不能听我说一句话?”小初站在原地,手中的玉佩像是一块火炭一般炽烧着她的手掌。
张议潮似乎根本没听见小初的话,只头也不回一阵风一样推开了掩着的屋门,直接走了出去。大门敞着,一阵寒风顺着敞开的屋门直接灌了进来。
“议潮哥……”小初迎着那灌进来的寒风与决绝而去的背影,含糊不清的唤了一声。
这声音太小,直接被淹没进了寒夜刺冷的空气中。别说张议潮听不见,就连小初自己都怀疑,是不是最后唤出了声。
只是当小初无奈地走到门口去关门的时候,竟发现张议潮就双手负立站在屋子外面,并未走远。
小初心中一丝欣喜,握着手中的玉佩,走到张议潮身旁,柔声道:“议潮哥,外面冷,进屋来,听我说一句话。”
“说吧,我听着。”这声音,不喜不怒。张议潮负手,背对着小初。浓重的夜色里,小初只能看见张议潮那山一样坚实健壮的背影。
“我冷。”小初道。
“说完了?”张议潮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悲喜。冷淡如水。
“没有。”小初道。
“你说,我听着。”
“我觉得对不起你,我觉得亏欠你。我这样的朝三暮四水性杨花的女子,不配收着你的信物。这玉佩一直挂在三哥的竹萧上,当我决定与你了断的时候,从竹萧上取了下来。一直收藏在包裹里。后来三哥的竹萧被我弄丢了,玉佩却仍旧好好的收在包裹里。关于这玉佩,我原可以什么都不说,你也什么都不会知道。但是,你越对我好,我越觉得对不起你。我真的不配拿着你的信物。我当日是因为决定与你了断才收起了你的玉佩。难道如今又要因为我与‘他’的了断,再从包袱里重新取出玉佩找个地方挂上?我不是这种人,所以今日我必须和你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