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镇定自若

张辰拱手笑道:“老爷明鉴!舅舅可是押司,底下多的是好手。他都寻不见,小人只一人之力,又能做什么?”

“哼!你舅舅可没那个胆量敢私自藏人!不过本官告诉你,若无人出来作证,你那同乡死了也是白死!”

孟子临气不打一处来,本想发作却见张辰脸上的笑意显得十分真诚,知道今日是问不出个东西南北来,只好拂袖而去。

待孟子临退出班房后,他兀自又想了想,却隐隐地感觉出一丝不对劲儿来。刘鸿这个外甥,年纪不大,城府挺深呐!

孟子临突然感觉到有些疑惑。

按理来说,不提这个少年刚满十八,就说他本是一山野村户,换成别人在自己这个县尉面前早就尿了裤子了!

而偏偏此人怎会有种“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镇定?甚至还能与自己开起玩笑来。

原本只是头绪紊乱来寻刘鸿,却正好撞见这少年,想着套一套话却不料空手而归,实在是令人郁闷。

不过区区一个张辰,说破天也只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吏,不值得孟子临思虑太多。

如今孟子临心心念念的,只是想抓住这个宝贵的时机,借此案发酵一桩大事!

诚然州里已下了文书,责令此案重新查办,但他心里明白破不破案是其次,就算到头来拿不住真凶,知县吴通顶多是办案不力。毕竟这年头悬案多了,也不见得能把吴通彻底拉下马来。

日子拖得久了,说不定知州老爷也会将错就错,同意拿死去的阿树顶包向朝廷交代,来个死无对证。

但孟子临自然不愿放过这个天赐良机,须知“抓良冒功”致无辜者枉死,可是比“拷打疑犯致死”还要严重的过失,这一条可是那群满口仁义的台谏喷子的最爱。若能坐实,吴知县势必元气大伤。

因此找到那对神秘消失的人证夫妇,彻底洗刷阿树的罪名,便是最大的关键。

可偏偏那对夫妇就如人间蒸发一般凭空不见了!

他不禁联想到最坏的结果,难道又是被那吴通下了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