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宏朗犹如五雷轰顶般僵在原地,他呆呆看向宋纪文。
“你……”
“你说什么?!”
什么叫全数杀了,什么叫以绝后患。
他是想将临北数十万百姓全部杀了,好保住自己一家老小?
他当人命是什么?
简直令人发指!
“你疯了吗?你可知临北有多少百姓?即便数月瘟症至今,最少也有数十万,你说杀了?怎么杀?没了百姓,临北又算什么?我又算什么刺史?你身为知府,就笃定圣上不会知晓,不会诛你九族?!”
宋纪文却不以为然。
“大不了这知府不当了便是!有了那么多金子,我还需做什么知府?大厦呆不了就去西厥,南浔北洛哪里不是去处?只要有银子,还愁过不了锦衣玉食的生活?”
“即便如此,逃也就逃了,也不能将百姓杀了,如此草菅人命,与畜生何异?”
“呵!你倒是清高!”
宋纪文颇为不耐烦,瞥开眼讥讽:“陆大人想搭上一家老小,我却是不能的!”
“与临北最近的就是北洛,带着一家老小和这些金银财宝,即便是日夜兼程少说也得一个月的时间,路上关卡重重,若朝堂知晓你我所犯下的事,岂会轻饶?你如何能保证能逃出大夏地界?”
“再说了……”
他轻哼一声:“陆大人好像也杀了不少百姓了吧?这半年死在陆大人手上的亡魂也是不计其数了,就好比沈家那小子,若不是陆大人出手,只怕这会儿早就告到京城去了,哪还有我们现在的安逸日子!”
“你——”
陆宏朗双眼猩红,双手用力握拳。
若不是为了枝儿的病,他岂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深陷其中。
从一开始的百两,到现在的万金,他已经无路可退,做了他这辈子最不齿的贪官!
他颓然坐下,带着悔恨。
却早已没了回头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