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6年夏,黎清歌正在修补院子的围墙,接连好几天的暴雨,她家的围墙都塌了一段。
就在她拿着稻草碎和好泥巴之后,门外响起了声音,“有人在家吗?黎清歌有你的信。”
信?谁会给她写信啊?黎清歌很是疑惑,不过还是到一旁的水桶里清洗干净手上的泥渍,打开院子大门。
“哪里寄来的信呢?”黎清歌脸上带着不解问道。
“省城寄来的,寄信人叫黎永昌。”这些信息在信封就能看到,不过邮递员担心面前的年轻女子是个文盲,还是念给她听。
听到黎永昌这个名字,黎清歌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这个名义上的父亲,从小到大见过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签收吧。”邮递员见她还在愣神便开口道,“你要是不会写字摁个手印也行。”说着就要从斜挎包里拿出印泥,他知道乡下人能认字的没几个,所以印泥都是随身带着的。
“不用了,我会写字的。”说着黎清歌拿过邮递员手里的钢笔,在回执单上面利索地签下自己的名字,笔锋苍劲有力,倒是让面前的邮递员大吃一惊。
接过信后,黎清歌也顾不上修补围墙了,赶紧打开,然而越看眉头皱得越深。
就说这几年都没见过面的人,突然来信能有什么好事呢。
信里催促黎清歌到省城去,说是给她说了一户好人家,像是知道她不会答应一样,提前把条件都提好了,说只要她答应嫁过去,就把郊区她妈留下的那栋房子还给她。
那栋房子爷爷奶奶还在世的时候也跟她提过,只不过房本地契都握在黎永昌的手上,他们也是没有办法。
黎清歌的母亲在她刚出生不久就因病去世了,没过多久她爸黎永昌就娶了新老婆,新老婆结婚不到半年俩人的孩子黎清欢就出世了。
这么一算,他们两个人在黎清歌的母亲还没去世前就勾搭上了,爷爷奶奶也是知道这一消息之后把她带回了乡下养着,跟黎永昌断绝了来往。
这些年黎永昌也是很少回乡下,不过时不时还是会寄一些钱回来,主要是担心会被人戳脊梁骨。
他寄回来的钱爷爷奶奶也是没拒绝,全都收着,他们从小把他养到大,供他念书,这才让他能在省城当医生,这些钱他们也是收得起的。
每次收到黎永昌寄回来的钱,奶奶都要去镇上买块布回来,不是给黎清歌做衣服就是做裤子,反正从小到大,黎清歌总是不缺新衣服穿的,打小就是村里还在羡慕的对象。
不过也有一些嫉妒她的孩子,会拉帮结派说她是没爹没娘的孤儿,那会她还小,听着这话也不觉得难过,还觉得没爹没娘又怎样,她有爷爷奶奶疼着,他们有爹有娘的还不是天天挨打挨骂。
不过她爷爷奶奶听了这话倒是直接拿着扫帚打上门去,那些孩子又结结实实挨了爹妈一顿毒打,从此也老实了,再也不敢骂黎清歌是没爹没妈没人要的孤儿了。
把信收好,黎清歌继续把剩下的围墙修补好,这才回屋准备晚饭。
五年前爷爷上山砍竹子的时候摔了一跤,从医院回来后没几天就去世了,两年前奶奶也因病去世了,这老家就只剩下黎清歌一个人住着了。
看着这熟悉的院子,又想到了她妈妈留下的房子,黎清歌决定还是要去一趟省城,那栋郊区的房子是她妈妈唯一留下的东西了。
小时候爷爷奶奶总是在她耳边说起关于她妈妈的事,他们都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