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垂手立在一旁,看赵益笔下的世界渐渐展开,竟是一幅生动鲜活的鹬蚌相争图。
画中,一只长颈的鹬鸟,羽翼丰满,眼神锐利,正紧紧咬住一只蚌壳的钳足,欲将其拽出水面。
而那蚌壳也不甘示弱,紧紧闭合其壳,夹住鹬鸟的喙,二者在水中激烈地僵持,波澜微起,周围的水草与浮游生物仿佛都在静观其变。
画面简洁而富有张力,赵益以寥寥数笔,便勾勒出了鹬蚌相争的紧张与激烈,仿佛能听到那水下的争斗声,感受到那紧张的气氛。
“皇上的画工,越来越精进了。”李安夸赞道。
赵益收了笔,状似随意地问道,“以你所见,谁是鹬,谁是蚌,谁又是渔翁呢?”
李安微微一愣,他未曾料到赵益会突然有此一问,随即深思片刻,谨慎地答道,“皇上的画工深邃,此画寓意深远。若以微臣之见,鹬与蚌,皆是争斗之双方,他们为了生存,为了利益,相互纠缠,难以自拔。然而,真正的渔翁,却未必在画中。”
赵益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赞许,他轻轻点头,说道,“李安,你果然聪明。这鹬与蚌,正是天下间的诸多势力,他们或为权势,或为财富,或为名利,相互争斗,却不知,真正的渔翁,往往隐藏在他们背后,静静观察,等待时机。”
李安心中一动,他明白赵益这是在借画喻事,不禁问道,“那皇上认为,这渔翁会是谁呢?”
赵益微微一笑,并未直接回答,而是问道,“李安,你可知,云恕与云栎之争,还有一个关键的宝物?”
李安摇了摇头,只听赵益继续说道,“云恕毒杀自己的皇兄时,并不知道自己手上的传国玉玺是个假的。那真的玉玺,被云龄给藏了起来。云龄可能早就察觉到云恕要害自己,所以他提前做了准备。近日,我得到一个消息,云龄储藏传国玉玺的钥匙放在一个梨花木盒子里,而那个盒子,阴差阳错下,被沈含山拿到了……”
李安恍然大悟,他明白了赵益的用意。皇上的目的不仅仅是让沈含山搅弄云朝现在的局势,更是要趁他不在陵阳的时候,对瑞王府来一个地毯式搜索。
他不解地问道,“皇上,咱们也不确定那盒子一定被瑞王放在王府啊!”
赵益笑道,“谁说我要亲自去找了?”他死死盯着画上的鹬和蚌,继续说道,“会有人去替咱们找的。我要做的,就是盯死瑞王府和沈含山。”
李安连连点头,眉间染上喜色说道,“皇上,老奴明白了,您才是那真正的渔翁。您并不直接参与争斗,但却能伺机而动,在关键时刻,一举取得胜利。”
赵益满意地点了点头,“李安,你需记住,在这天下间,争斗无处不在,但真正的胜利者,往往是那些能够洞察先机,把握时机的人。”
李安深深一揖,“老奴谨遵皇上教诲。”
赵益挥了挥手,示意李安退下,他独自站在画前,目光深邃。
他期待着,有朝一日,能够真正成为那渔翁,把握天下大势,将云朝一并收入囊中,实现皇祖父未能完成的夙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