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眉眼含笑,望了望崔丽华,收回目光的时候突然一冷,再望向珠帘下的人莫名多了一抹杀意。
“步贵人好厉害的口舌,不亏是御史的女儿。”
步霁眉心微微一蹙,垂下眸子,忽而又跪在地上,不再说话。
提到母家,她总是心揪着。
她吃亏挨罚不要紧,家中不能被连累。
太后不像是真心夸她的,难不成还真信了崔丽华的话,以为她是妖女。
这世上哪儿有妖女,都是人心险恶。
太后使了个眼色,一旁的岫玉上前扶着太后起身。
“让哀家好好看看你,究竟是哪儿让皇儿痴迷的。”
步霁再抬头,太后已经来到了她的眼前。
宫中绝色,从前只知道是崔丽华,看到太后,她觉得太后才是真正的绝色美人。
她编排了一堆奉承的话,张了张口,却被太后打断。
“资质平平,空有一张巧嘴,想来皇儿是看走眼了。”
太后虽这么说,却目光一直打量在她的身上和脸上。
薄纱遮体,桃花面相,媚骨天成,妙语连珠。
这样的女子留在宫里,后患无穷。
步霁瘪嘴,心头阿谀奉承的话荡然无存。
她再拿热脸贴冷屁股是不是就太下贱了,她好歹也是个月薪折合人民币三千五的贵人,芳龄十八花一样的年纪,竟被说是资质平平。
总之她受不了。
太后看着她的头顶笑了笑,侧过身去转动手里的佛串。
一个早就被吩咐好了的太监,双手捧着放有一个酒杯的木盘从角落里走出来,低着头极为恭敬。
太后抬起眼皮扫一眼盘中酒,声音里透着一股子寒气。
“既是看走眼了,你便喝了这杯鸩酒,哀家会让人厚葬你的。”
“今儿白天皇帝与你的事情,往后不会再有人提起。”
眼前的这位步贵人是不是妖女不要紧,要紧的是皇帝的声誉,妖女死,则风声止。
这宫里不缺一位贵人。
太监闻声,端着木盘,把酒杯递到步霁眼下。
“步贵人,请吧。”
步霁看着这一杯酒,眼前一黑。
鸩酒,还真有这么个东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