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理智上知道这是因为水是冷的,但情感上还是从心底生出了无穷的恐惧,哪怕极力克制着自己不要再去想最坏的可能,却也清楚地意识到,我已经游走在崩溃边缘了。
在死亡面前,所有的恩怨情仇都不值一提,那些难以言喻的情绪全都渐渐离我远去了。
等我再有意识,已经快步回到了急诊室门外,此时莫荔和不远处的路秘书都已经不知所踪,至于先前紧闭着的大门则是正在被护士关上。
我快步冲过去问:“请问刚刚送来的病人去哪儿了?”
护士愣了一下,然后满眼同情地看着我说:“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
一瞬间,我眼前天旋地转,险些直接昏过去,但转念想起先前的念头,还是咬牙硬撑着问:“我该去……哪儿看他?”
护士伸手一指对面的方向说:“这位小姐,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还是尽快办手续吧。”
今晚的医院急诊似乎特别忙,我耳边充斥着担架轮子碾过走廊地面和其他伤患病人交谈痛呼混杂发出的噪音,拖着忽然间就变得沉重无比的双腿,撑墙走到了那个盖着白布的担架面前。
我脑海中只剩下从护士口中听到的结果,全然没有去想路秘书和莫荔的去向,而是接连伸了好几次手,都没有揭开白布的勇气。
眼泪夺眶而出,啪的打湿了白布的一角。
我听到自己喃喃开口:“为什么……”
面前的人回答不了我的问题,也无法回答我的问题,甚至就连我本人都不知道自己想得到怎样的答案。
人死万事消,我全身颤抖着扑倒在担架一侧,任凭眼泪流了满脸也不肯擦。
正在我哭得不能自已之时,身侧忽然传来一道带着哽咽的声线:“我就知道他早变心了!”
我登时发起懵来,连断线珠子似的眼泪都不流了,茫然地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法国女子发问:“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