售票员犹豫了一瞬,但还是抽走钞票,撕下一张盖过章的船票抛给了我。这边码头的工作人员全都是荷枪实弹配枪的,防的就是没有船票的人趁乱挤上去。
我依靠前段时间练出来的体力,拎着行李穿过拥挤的人群,硬是赶在截止时间前,挪到登船口去了,但我还是不敢休息,直到站上甲板,才敢让背包脱手,然后气喘吁吁地靠坐在地上。
相比于途经好望角时的轻松闲适,我的心情产生了微妙的变化,诚如顾雪灵所说,旅行本来就是件累人的事,更何况我还要随时预备着奔逃。
船上的其他人也是一样的劫后余生,这时正不失庆幸地讨论着之后的安排。
我原本是在休息的间隙随便听一听,但等他们聊起一件琐事,我瞬间就坐不住了,慌忙上前用法语搭话道:“不好意思,打扰一下,你们刚刚说……这船去的是法国?不是澳大利亚么?”
正交谈的几个人齐刷刷地看了过来:“去澳大利亚的船不是应该去对面坐吗?”
他们说着,不忘给我一指远处那艘渐行渐远的船。
我连忙摸出身上的船票看了看,这才发现自己在慌乱中压根没顾得上确认票面,见查票的不拦,便只顾着往船上走。现在好了,同原本的目的地算是彻底无缘了。
法国……
我在心中默念着这个居住时间第二长的国度,除了随遇而安,再想不出其他的法子,索性走一步看一步,望向了无边无际的海面。
……
与此同时,容熠川一手揉着眉心,一手熄灭了刚刚还亮着的手机屏幕。
路秘书见他再次吃瘪,思忖着说了句:“容总,我想顾小姐应该也没有恶意,她只是太急着维护朋友了。”
容熠川深深地叹了口气:“我知道。”
方才,他因为接连数日都没探听到我的消息,终于坐不住给顾雪灵打了电话,结果可想而知——本就对他满腹意见,无处发散的顾雪灵直接把他痛斥了一顿,虽然没骂人,但是措辞相当的戳心。
容熠川何尝受过这样的委屈,但他竟然还是忍了,等到顾雪灵将我当初游走在生死边缘的危险,和徐家遭受的无妄之灾都告诉他,才哑声问:“你能告诉我,她这次会去哪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