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还不等我忍不住扭头去看村里其他人都逃出来没有,阿马杜已经将我拉到一棵大树旁边,指着上面说:“快爬上去!”
我明白他的意思,这种时候躲到高处当然是比待在地上来得更安全,但……我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棵树树冠茂密,人若是站上去,立刻就会被树叶遮挡得严严实实,除非那帮人细致到往上搜,否则绝无意识到上面还有人的可能。
但一码归一码,这样的树特别高大,我很难上得去。
位于最低处的树枝在我试着跃起数次之后,总算被抓了住,但再想攀上去却是实在不能够了。阿马杜见我试图蹬住树干,却实在是显得勉强,当即咬牙上前推了我一把。
在这边村子里长大的孩子别的方面或许有不足,爬树干活绝对是一把好手,有他帮忙,我总算靠着在这三个多月里练出来的体力,手脚并用地爬到了大树中段,跟阿马杜一起紧抱着树干。
我透过树叶间的缝隙,亲眼看到了那帮人进到村子里后发生的事,他们见村里人全都躲出去了,索性亲自上阵,直接挨家挨户地搜起值钱的东西来。
有些村民动作够快,逃走的时候一并将家里的钱带了上,但这帮人委实是不挑,没有钱就把搜到的粮食和生活用品给拿上,若是遇到有些村民家里实在太家徒四壁,索性肆意打砸一通。
我看得心里难过,愤愤不平地对阿马杜说:“这些人实在太过分了,拿了东西还要砸房子,简直是无法无天!”
阿马杜就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看着村里人好不容易攒下的物资被抢,当然也是难过不已,但他见得多了,渐渐麻木,只沮丧地说:“这已经算好的了,有些人抢不到东西会烧房子,妇女会被抢走,孩子们会被他们泄愤一样杀掉。”
我听得哑然,半晌没能再发出声音。
这种时候无论安慰还是劝解,全都显得极其无力,与其冒着被发现的风险继续说话,倒不如尽可能藏得更隐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