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渐渐收起,东方霞光升腾,驱散黑暗,带来愈来愈大的希望。
“咳,咳,咳!”贺玥靠在宁如颂怀里轻轻的咳嗽着,急喘着有些过不了气,她夜里睡得不安稳,惊悸惶然,中途醒了很多次。
一头墨发还未绾起,零碎的额发落在双颊,更显得苍白如细瓷,整个人清瘦姝冷,带着倦怠疲乏。
每一次惊醒都是宁如颂轻抚她的背,用帕子擦拭她额头冒出汗,她会愈加的惧然,可是她身子遭不住,于是只能含着惶恐沉入下一个梦魇。
反反复复,颠来倒去,直至天明。
宁如颂抚着怀里贺玥的背脊,给她顺着气,女医慧青端着温好的药谨慎的搁在案桌上,然后行礼退下。
慧青曾经在段家时以为家主就是这世间威势最为骇惧的人物,明明面上端着温和的笑,但总是不经意的叫人心生胆寒。而太子殿下则更为情绪薄冷,几要剥去人性,让人处数九寒冬。
贺玥自暴自弃的将自个埋进宁如颂的臂膀间,声音孱弱,“不想喝药。”
药改了方子以后更苦,一口下去,那个滋味叫人不敢回味。
“总归是良药苦口。”宁如颂耐心的温和劝着,手搁在贺玥的颈后,“玥玥,药得喝,身子才会康健。”
贺玥侧过脸,恹恹的嗯了一声,宁如颂就将药端在她面前,他又何曾想让玥玥服这苦药,但没有法子。
她接过药盏皱着眉几口饮完,宁如颂适时递上清水漱口,后喂了几颗果脯,才将苦味压的差不多。
宁如颂起身将贺玥放到垫着软绸的凳子上,“玥玥绾个发髻,换个衣裳,我们去用早膳,用完后我们就出宫去别苑。”
他唤宫女进来伺候,自己坐到不远处的椅子上,女子装扮总要费些时间。
四名宫女进殿,“参见太子殿下、太子妃,请太子殿下、太子妃安!”
小桃子绕到太子妃的身后替她梳发髻,而茉儿在长达几月的宫女生活中已经自证他是一个顶顶手笨的人,只能起到递递发钗的作用。
他就想不明白,为什么发髻有那么多种,要簪那么多只发钗,做一个女子不容易。